第238章 .文修[第1頁/共4頁]

墨鴿兒忍不出爆了粗口：“死了還曉得個甚麼吵嘴，還消磨個屁！”罵完了驚覺不對，從速閉了嘴，連眼睛也閉上隻不看媯柳。

黛玉沉吟很久，輕聲問道：“如果我所求的並不是這世上統統的呢？”

再有一個，有言道‘自知者英，自勝者雄’，可平常東西貼了眼睛放著就瞧不清了，何況這本就是眼的‘本身’來？又有人多妄念，常有相悖處。一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說‘皇天不負故意人’；一說‘頭撞南牆才轉頭’，一說‘有誌者事竟成’；一說‘百善孝為先’，一說‘六親反麵有孝慈’。究竟孰是孰非？實在也無可厚非，隻是平凡人總不能又是老的又是小的，既是男的也是女的。總要選個方向。

黛玉心下雪亮，嘟囔一句：“我現在才曉得，你實也真是夠貪的了。”

夜深人靜後，黛玉卻悄聲喚媯柳：“柳兒姐姐，柳兒姐姐。”

媯柳推了門出去，在她床前鋪氈上盤坐了道：“女人，你尋我說話呀？”

都要睡了，媯柳忽又想起一事來，慎重對黛玉道：“女人，我們本日說的對書修心的門路，女人得了空可千萬要同大奶奶說說。女人記取奉告大奶奶，這裡頭多有我的功績。千萬彆忘了啊，千萬千萬。”

墨鴿兒聽得氣結，卻辯駁不得，隻看著辛嬤嬤。

媯柳道：“還是女人有慧根啊！女人你想，那話本上的字字句句，總不是本身無端生出來的，背麵也有小我。這是那人耗了本身的心力造出來的一個境。裡頭也有長幼人物，也有亭台樓閣，或者另有花鳥蟲魚呢！

我看女人，恐怕在‘情’之一字上沉落極深，詩章詞句也愛些淒清蕭索的，少愛繁華熱烈的。這也無妨，本性就如其色究竟是紅是綠普通，並無吵嘴評定的。倒是若一味壓抑著本性，硬造作成個甚麼模樣，長此以往，反易成疾生禍。

辛嬤嬤道：“方纔說了，這話也不止書上有，戲文、俗話乃至卦辭裡都常見的，就算寶女人問起來，女人隻隨便說一個支吾疇昔了也罷了。莫非她還會逼供不成？”

媯柳在一旁聽了半日，大抵曉得此中關要了，現在見黛玉已拿定了主張，安閒一旁點頭感喟道：“實在不懂你們這裡看書的端方。要說為求知而讀書的，借了書裡所言，對某事某物由不知而至知。如許的書，要緊處不得不讀。除瞭如許的，戲詞乃至話本，又是為甚麼看的？莫非不是為了借心修己？”

墨鴿兒插話道：“女人，反正現在我們也曉得寶女人曉得這事了。也算‘料敵先機’，以後隻看寶女人如何做法吧。見招拆招，又是有備而往的，我們還怕了未曾？”

黛玉在暗夜裡點點頭，又問她：“你方纔說的借書明心的話兒，再給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