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殼中人[第2頁/共4頁]

惜春看著一同點頭的三人，內心隻想著：“我還是同蘭兒一處吧。”

一時去請人的都返來了，探春、寶釵、湘雲、寶琴、香菱到齊，寶玉一麵從速讓人，一麵不免內心遺憾黛玉此時現在不能在一處。是探春使翠墨去叫寶琴同李紈的，卻見隻寶琴來了，便問她話，翠墨回道：“大奶奶一早被二女人請去了，還冇返來。”

迎春歎道：“不過，我先想的是‘約莫曉得請我們，我們也不便去的’，‘再一個常日裡也不算能玩到一處去’……”

到你們嘛……現在也不怕說實話了。身份雖在，明麵上的天然不缺的，公開裡卻多受主子們忽視。‘春江水暖鴨先知’，未知水寒是不是它們也先知呢！缺了甚麼，要儉省，天然從不得寵的身上省起。是以你們覺出淒清之意來，寶玉卻仍看著是繁華和順鄉，我又看出個外強中乾。

世人聽了想想也對，便催她往下說。

寶玉正遲疑要不要去叫一聲迎春她們，探春笑道：“她們幾個聚在一處，老祖宗早有個說法兒，就叫做‘葫蘆開會’。說不定就是對著玉輪參禪呢，我們自喝酒作樂，也不消去煩她們。”

李紈帶了素雲過來，素雲手裡還提著個食盒，司棋緊跟著走了出去，笑道：“我隻學了四女人的話，大奶奶便道‘這是耗子窩裡生扒拉――冇丁點餘糧了。’就讓素雲從速裝了那一匣子吃的來。”說完捂著嘴直樂。

李紈緩緩道：“你們方纔不是在說是不是在一個府裡的話？推而廣之，這世上的人莫非不是在一個世上的？如何善惡是非之念能差出那很多來！公然‘目睹為實’，不說相隔兩地的，起碼一家子裡出來的該所知附近吧？你們看看我們府裡，就曉得所謂的‘實’並不那麼‘實’了。

又對碧月道：“你既來了，就同素雲她們一處坐坐去。省的一小我在家也悶得慌。”碧月巴不得的，承諾一聲就退下了。

惜春頭一個耐不住的，便衝司棋道：“從速，請了大奶奶來。就說……就說我們已擺上茶了，就等她來喝茶……賞、弄月！”

一時孟臣罐若深甌齊列，三人在窗前炕上圍坐，特啟了兩扇窗戶，明月清輝冷風若水。外頭報一聲“大奶奶來了。”

李紈便喚她出去問是何事，碧月道：“方纔三女人遣了人來請奶奶並琴女人去怡紅院裡吃席呢。說是襲人幾個湊了分子單給寶二爺過生日，要玩甚麼占花名兒，來請奶奶同女人們。我說奶奶來二女人這裡了，她們便顧自去了。我來奉告奶奶一聲兒。”

世人無話，李紈歎道：“何必問旁人，便是我們本身。字字句句說出去時，又有幾句話是本身真曉得的？多少不過是旁人灌進我們腦筋裡的一堆‘該當應分’？又有多少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