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424.道境（二）[第1頁/共5頁]

而方纔那句‘做人不能光想著本身’，便如我們行道經常依之念，並不能放之四海而皆準。這纔不過一念，凡人行事，一事裡頭內心動到多少是非短長之判？如有八成是如此不恒之念，天然不免悵惘扭捏。

迎春卻笑道：“照著四mm所言，這天下統統之物，又豈有窮儘的？你當白麪是好，或者另有甚麼紅麵黃麵卻也是你所不知的呢。如此追下去，隻要越見混亂繁多的，為道日損，我想著，這門路恐怕不通。”

碧月道：“美妾高官，要來做甚麼？！我要那些都冇用。”

世人聽了都笑，迎春催李紈道：“莫說小事，嫂子還說那‘所欲’來！”

幾人都點頭，李紈又道：“那便說說到底想要換些甚麼東西呢？”

惜春噗嗤笑出聲來，李紈橫她一眼，接著道：“便是你這會兒看著我，你能曉得我想的是甚麼？你能曉得我身上經絡血脈都運轉得如何？五臟六腑有無病患？實在是不曉得的，可你還是覺著你是曉得我的。是以這個‘曉得’，本來便隻是自發對一個究竟某一麵某一層的認知罷了。又如何稱得上真？”

李紈道：“大家各自成境，這裡所說的道，便是在有了境以後各自走的路了。因各自有境，以各自之境論是非短長，以此生出各自言行，遂成大家各道。”

碧月道：“那可如何辦呢？還冇句話能信了！”

李紈道：“要錢，不過是為了要換東西，追著想要換的東西，大家各彆，且另有好些拿錢也換不來的東西，如此，大家比擬，唯有阿誰‘想要’是一樣的，想要的東西卻各不不異。這便又到了底下一層了，為何有人想要美妾高官，有人卻隻想要良田冊本？”

迎春對李紈道：“嫂子你看，以是那很多人隻往財神廟求錢，公然是多多益善，再不嫌多的。”

李紈看看迎春道：“你看看，你這時候想要積德，另有人不讓了。”

迎春看她一眼，歎口氣，不說話了。

迎春喃喃道：“不究竟……”

碧月道：“要錢，天然是為了能買東西的。”

素雲亦道：“疇前在府裡，就有小丫頭問著就說想要升等，讓她學個針線認個字卻又不肯用心去做。現在莊上另有為了孃老子身子著想，不讓吃酒，成果吵了起來，反把他老子給氣得大病的。”

世人都點頭，李紈又道：“是以方纔說了道之所依，長在兩可間，是以不穩。再有一個便是所欲了，人能瞭然真正所欲，且在行道中始結束了，未曾扭捏恍惚者，又難矣。還以忠順王為例，他厥後倉促起兵之舉，與初時為謀繁華之念，公然相合？恐怕裡頭意氣激憤已擺盪了最後之唸了。

惜春一點頭：“另有高官厚祿權傾朝野、紅伶美妾古玩珍玩、奴婢成群前呼後擁、窮兵黷武唯我獨尊……哼，看看你們，一溜兒小家子氣，給個大錢都不曉得如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