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酒名‘如初’[第1頁/共4頁]

睡覺的箱子四周已經清算出一塊處所，可惜阿誰放袋子的箱子實在太重了些，搬過來，臨時先在阿誰死沉的箱子邊乾活吧。李紈挑出一個素玄毫無紋飾的袋子，往邊上一倒。麵前刹時堆出了一座青山，碧翠綠綠，滿是一種草，葉形如蔗而稍短，每株草有一兩根芯，每根芯頂部疏疏結著十數個到數十個不等雀卵大小的果子，有種醇和的香氣。

轉念又想及“如何我之前從未想過問本身‘天氣正否’？”細細想來，約莫是因為此事從無可疑之處。為何從無可疑之處？因是本身親眼所見；因是四周無人疑及此處；便如穿衣用飯普通，向來如此，大家如此。“如此說來，如有一事，乃世人皆認定而倫常常例亦如此，而此事卻偏是大大的錯誤，豈不是大家受害？！”想到這裡，內心一驚，忙安撫本身道：“先賢賢人無數，那裡還會有如許的事情，莫要本身嚇本身了。”

賈蘭歡暢地摟住李紈的脖子，輕聲輕氣地說：“娘，吃果子了。”

李紈咬牙，到底這個‘如初’能不能喝啊？！又歸去找“如初”的條目，在最前麵看到一行字“凡人亦可飲用，飲之實為暴殄天物，天理難容！！”想來這條定是深得酒中三昧的神仙寫的。

拿起葫蘆淺嘗一口，入口醇戰役淡，嚥下後一團暖意從喉中升騰而出，酒香方纔閃現出來，異化了少量青草味的初春薔薇香，舌尖餘留一絲絲水甜。好妙的酒！李紈在外頭可不懂甚麼酒，隻在年節家宴上被勸兩杯罷了，便是如此，也能體味到這酒中“如初”的意境。在流年平平後回味到的清妙，不凝不滯，似是故交而了無掛礙，這方擔得起“如初”二字。單單一個酒，憑其味其香其韻，竟能自成一情境，真是神乎其神。

下午就急著想要找東西，這會兒卻又不急了。反正此處工夫無蹤，隻這麼悠然呆著，一時候內心了無掛礙，萬事消逝。這麼呆坐了一會兒，又取了苦茶泉來喝，順手翻開《太一無傷經》，“天之蒼蒼，其正色邪？”還是這一句。“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天之蒼蒼是世人所見，又非我一人所見，如何還要問其正色邪？”

李紈思及此處，就見下行又出一句，曰：“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目。”剛思及“所見”，便呈現了“機在目”？“若無目時待如何，盲者望天，天之蒼蒼未變啊。”心念一動，“不對，盲者望天，盲者未見蒼蒼，天之蒼蒼未變者，乃是‘我’之念。”一時候“我望天”，“瞽者望天”，“我望瞽者望天”，數念並行於腦中。當時李紈卻不知，剛此一念若能再進一步，便可衝破至“觀心”了，惜哉。

一時髦起，又從袋裡取出幾個葫蘆來，“求醉”、“自了漢”、“縈夢”、“繁銀銀河”、“燈火樓台”、“曲罷”、“此岸歸”……也冇有一個個去細究，隻看個熱烈。又看其他的袋子，另有一袋裡頭裝的倒是酒罈，陶壇瓷壇乃至另有玉壇琉璃壇，更有一些認不出來的罈子，想來也是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