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牡丹亭以退為進[第1頁/共4頁]

包文正起家走到了書齋以外，將那散落的“青鸞祁仙劍”收斂起來，而後又吊掛在牆壁之上，目睹春三十娘還是老神安閒的與桌案之上，便以退為進的酬酢說道：“人間的大戲，想來也入不得你眼，少陪了！”

包文正聞言心中顧忌不已，倒是不動聲色的瞥了春三十娘一眼，無法的說道：“我要複習史乘了。”

這崑曲本就是吳儂軟語，與《牡丹亭》這纏綿穠麗，至情弘貫蒼茫人間，逶迤而來，一經梨園歸納，便是家傳戶曉，幾令《西廂》跌價。

楊家坳那凹凸不平的門路上，早有佝僂的百姓迎著陽光，推著獨輪車便集鎮方向而去，雖是上元節已過，但北風還是冷冽，隻是那趕集的高興倒是上了眉梢，更有蓬頭沖弱與獨輪車上的嬉鬨之聲，還是瀰漫著年味的氣味。

春三十娘搖身一轉，便有清風瞬息升起，凹凸有致的身軀出現了黑霧，待那黑霧散去之際，一個平常山坳村女取而代之，漿洗潔淨的襦裙有些磨損，未施脂粉倒是天生麗質，明眸皓齒自是傲視生輝，髮髻上僅以一根銀簪束髮，那做工略顯粗糙的碎銀流蘇搖擺，很有幾分怯懦與羞怯的。

小侄子高聳的伸出了小手，朝春三十娘怯生生的說道，小臉上那希冀的神采仿若在跟姐姐爭奪一番，如果被二叔身邊的姐姐抱上一抱，便是占了上風。

包文正無法隻要將侄女放在了獨輪車上，將年紀更幼的侄子抱在了懷裡，而後含笑對堂兄說道：“這是趕集去？”

對於楊家坳的百姓來講，秀才的身份已經是了不得了，不但免除徭役，更有官府以廩糧充饑，如有公事可直接求見縣令，是以雖是遠親，但也不成不敬。

反倒是這包文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來的更加風趣幾分，毫無噤若寒蟬的驚駭，竟然如平常熟悉之人那班安然自如，殊為可貴。

心中倒是升起了駭意，能統禦百莽山的春三十娘，公然是變幻莫測，讓人難以窺測端倪，剛纔的初見之時的語笑嫣然，仿若官宦之家的令媛蜜斯；起火之際的冷冽肅殺，妖氣繚繞的淡然，清楚是那視眾生為螻蟻的絕代妖王；現在搖身一變，竟成了清爽脫俗的鄉間村姑，怯懦和羞怯竟是順手拈來。

梅絳雪與楊家坳中服侍二老仲春不足，溫良賢淑早已被交口獎飾，且乃是可飛天遁地的“神仙”，麵貌之秀美好像畫中的仙子，堂兄又怎能不知，是以見包文正又攜一妙齡女子，便出言規勸。

偏那衣袂飄飛之際，看似纖細的美腿若隱若現，得空的脖頸和清楚的鎖骨觸目可及，又充滿著魅惑和肅殺。

“妖族不乏以人族血肉和靈魂為修煉，但我春三十娘早已不屑為之，是以你寬解則可！”春三十娘嘲弄的打量著包文正，用心暴露略有垂涎的神采，隨即掩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