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話 吾心所念[第2頁/共4頁]

出人料想地，周瑜並冇有大動肝火，乃至，連哪怕一句責備也未曾有。

他們用得著你的時候，多大的壓力也得讓你扛著；而他們感覺你冇用的時候，就讓你留守在火線，不問存亡，更不管你內心的感受，隻圖眼不見為淨啊。

“趁便交給你個任務，”周瑜踱出中軍帳，目光投向西天垂垂消逝的火燒雲，“如果主公那邊有甚麼動靜，第一時候奉告我。”

……

現在我曉得，當時的我太胡塗了。我如何就冇想到，劉備此人竟會如此凶險暴虐，不但一點舊恩不講，還要反咬一口呢。甚麼孫劉聯盟，那裡有真正的聯盟！在赤壁兵戈的時候我隻看到公瑾想對劉備動手，卻冇看到劉備也是心胸鬼胎啊。

“都督，你畢竟有傷在身，必然要留在火線嗎？”甘寧焦心道。

“固然，”周瑜點點頭，目光還是通俗遼遠，“我隻是太擔憂伯言罷了。”

俄然聞聲江邊傳來一陣呼喊。幾個光著膀子的船伕在岸邊草率繫了纜繩，揹著貨色，三三兩兩地向岸邊走過來。留下幾條玄色的劃子兒，孤零零地停靠在岸邊。一隻紅色的水鳥偶爾停到船上，東西張望了一會兒，又展翅飛走了。

二人至始至終冇敢昂首看周瑜一眼。

“先前在赤壁的時候，多數督曾奉告過我。”甘寧牽動嘴角用心笑道，但那笑容彷彿被甚麼東西擊中了普通，驀地僵住了，旋即無聊透頂的笑又垂垂變成了不常見的驚奇神情。

周瑜順勢握住他的手將他攙扶起來。指骨末端還流著血，灰塵和血稠濁成臟兮兮的色彩，模糊瞥見有沙礫嵌在皮膚裡。

見此景象，甘寧彷彿俄然想起了甚麼，但又說不清楚。

甘寧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

程普領命去了，中軍帳裡隻剩下兩小我。時價傍晚，天空卻出奇地放晴了。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普通，火燒雲在西邊的天空澎湃，張牙舞爪地，放肆著鋪滿半邊藍天。東方的天還是一如以往般湛藍湛藍，彷彿是昨晚的夜色裡兌了水，把那深藍垂垂融成了彈指可破的、寶石般的天藍。東西交界處的天空微微收回紫色，彷彿是火燒雲的背影融進了藍天，在那一汪湛藍的水中添了一道道光輝的金黃。

“我還是不要麵見他為好，”周瑜無法地苦笑道，“如果哪一天我見著陸遜本人，我會趕上更大的費事。”

“興霸，你和蘇將軍先回吳郡吧，”周瑜俄然對甘寧說道，“軍旅辛苦，這些天也累著你了。”

公瑾，我有罪，我對不住你。

聲音衰弱，但很倔強，擲地有聲。

“無妨。戰死疆場、馬革裹屍，那纔是榮幸的事，”周瑜搖點頭，聲音俄然放低了，但那雙烏黑通俗的眸子裡的目光仍然果斷而固執，“我要讓劉備他們曉得，現在的荊州是他們借去的，我可覺得他們臨時供應一個容身之地，但荊州，他們遲早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