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話 敗軍之際[第1頁/共4頁]

孫權俄然復甦過來，纔想到徐盛和董襲另有策應的船隻，方退馬馳驅幾步，內心卻又放不下孤身奮戰的周泰。但轉頭再看時，已經看不到他和張遼的影子了。因為是被突襲，江東軍很快占了下風，曹兵漫山遍野朝這邊湧過來。

甘寧痛心疾首地點頭道，右手不自發地攥緊拳頭，手臂上條條青筋暴崛起來，縱橫交叉，猙獰可怖。末端又轉頭望了一眼江麵——暴風驟起，將滔天巨浪掀起幾米高，嘩啦啦地翻著白沫，聲如雷震。一時候風聲高文，呼啦啦地掠過好不輕易收緊的船帆，那紅色的帆布便又擺脫繩索飛揚起來，聲音蓋過了疆場上的廝殺與馬匹嘶鳴。

“文向已經殺入重圍了，”甘寧繫緊了攬繩，起家喘著粗氣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抬腳踢了踢繫牢的韁繩，感喟道，“主公，江上風大浪大，船若不泊岸，不平安。”

長風變色，馬蹄聲震耳欲聾。孫權隻感覺四周鋪天蓋地都是曹兵“活捉孫權”的號令與沖天號角，聲聲驚心。

“你說甚麼？”孫權大吃一驚，驀地向前邁了一步，目光由方纔的炯炯有神逐步變得暗淡無光，口中叨唸著，“我曉得、我曉得了……”

“興，興霸？”呂蒙望著桅杆邊死命纏緊攬繩的甘寧，下巴頦幾近掉到了地上，旋即環顧四周，神采垂垂變得火急起來，稠密眉毛下豹眼圓睜，“徐盛將軍在那裡？”

孫權寂靜地凝睇著不遠處的一片渾沌——人馬實在太多了，一時候不分敵我，隻見得不時有馬匹顛仆在地，或者前蹄揚起，濺起一縷縷泥漿。

大哥……

孫策！

這就是，命啊。

驀地又聞聲他像是自責般地，目光略微板滯：“早曉得會遭遇大敗，還不如當初便服從了孝則罷。”聲音極小，又礙於風波吼怒，四周的人未曾聞聲。

大哥，當年你離我而去後，吳郡城裡便有傳言，說你的靈魂化作了一陣東風。開端我還不信賴，直到八年後長江麵上那一場大火熊熊燃燒時我才終究明白，滋長火勢的那場東風便是你當年對公瑾的承諾。而現在，逢著我敗軍之際，又是一場東風吹折了我的戰船，莫非還是你，對我剛愎自用、不聽規勸的獎懲嗎？

旋即兩人大笑出聲，聲音被風扯出去很遠很遠。

張遼生冷地擲下一句話，一把白虎鑲口長刀彷彿逐風長蛇普通遊走而來。

“問這何為？”孫權內心一緊，一種特彆的預感油但是生，方想答覆，不料一旁略微緩過勁來的周泰搶先一步反問道，旋即二話不說，揮刀劈去，兩人旋即膠葛在一起。

驀地聞聲一聲兵刃碰撞收回的清響，緊接著便是周泰奮進滿身力量收回的吼怒：“主公，向江邊撤退！”

湛藍色的眸子空明澄徹，神采也稍稍平和了些。

喧鬨聲如同昨晚的雷震普通，龍咆虎嘯地從四周八方囊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