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話 以直報怨[第1頁/共4頁]

昂首與淩統四目相對的頃刻，甘寧渾身不自發地微微一顫。

“主公，甘將軍得勝返來了！”

……

甘寧也跟著笑了，內心策畫著主公的意義不就是但願我能在陣前與張遼堂堂正反比試一場麼，因而剛要收刀施禮，俄然聞聲陣前驚雷普通傳來一個年青氣盛的聲音。

甘寧捏了一把汗，但淩統彷彿並冇有將麵前的人與當時差點兒要了他的命的樂進聯絡起來。一把三節棍在他手裡工緻地百轉千回、高低翻飛，刹時變成千把萬把，破塵掣風，銀龍電掃。很多回合，二人不分勝負。

等他再回過神來，陣前兩人早已混戰一處，馬蹄揚塵、長風變色，兩杆紅纓長槍交合在一處，緊接著又跟著馬匹錯綜的法度分開，各自飛旋，銀亮亮的光芒在驕陽下殘暴成兩條遊龍，炫舞流光、飛刺孤星、分分合合。兵鋒相撞的錚錚聲稠濁著狼籍的馬蹄，扣民氣弦。

聲如雷霆，蓋過了疆場上狼籍的馬蹄聲，扯破天涯而來。

呂蒙走出營帳，望著那滾滾濃煙，如有所思。

驀地，蘇飛眉梢驀地一顫，睜大的眼睛在高凸的顴骨與粗而稠密的眉毛的映托下愈顯得炯炯有神。

那一刹時，孫權彷彿感覺，麵前這個穿戴一貫的鮮紅衣裳，身姿矗立的年青人，已經不再是他所熟諳的淩統了。

“那將軍應當與興霸不相高低，”淩統自嘲似的笑笑，又下認識地伸脫手臂望望上麵猙獰的槍傷，“如果真讓我跟興霸正麵比武——如果他想，他就能像當年殺我父親一樣，殺死我。”

末端又將酒樽端至唇邊，手卻僵停在那邊，目光釘在一個角落裡，如有所思。金燦燦的陽光從大開的帳門處斜射出去，傾瀉在他方纔披垂下來的金色頭髮上，明晃晃的。耳邊和兩鬢的金髮碎但穩定，如有若無的幾絲被輕風散到睫毛和唇邊，為他的勇武氣勢裡平增幾分溫存謙恭。

孫權也不惱，內心卻暗自佩服他竟然能把“轉彎抹角”四個字，闡述得如此淋漓儘致。

也就在那一個頃刻，甘寧驀地發明，與淩統交兵的人，並不是張遼。

孫權沉默，未曾責備淩統，隻是緩緩歎了口氣。

也罷，就由著他嘴硬吧。孫權悄悄歡暢。

“談笑了，主公，”淩統含笑著打斷他，驀地回眸的刹時，棱角清楚的白淨麵龐一半泊在燭光中，愈顯得溫潤如玉、清秀動聽，“他先前欠我家一條命，那會兒又還了我家一條命，我冇有來由對貳心胸感激。”

“這麼說來，你遇見的那小我，果然是今晨同淩將軍交兵的張文遠？”蘇飛疑慮道，望著甘寧很天然地用大拇指揩去頭盔上的斑斑血跡，“他果然如你先前講的那樣，與你堂堂正正地對決了一場？”

或者，不再是當年的淩統了。

“你能夠如許想，”甘寧傻愣愣地望著蘇飛好一陣兒才木訥道，旋即又換上了一貫的恣肆笑容，虎牙和酒窩一併閃現出來，“文遠是我的仇人。昨日又放了公績一命，也算是他的仇人，這麼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