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蛙聚塔[第2頁/共5頁]

<span>拴在殿前的馬匹都受了驚，急欲擺脫韁繩逃遁，雁營世人自是發覺到了勢頭不對，各提刀槍從殿內出來。此時大雨</span><span>滂湃，古刹瓦罐寺裡的積水成渠，雨水都已經冇過了腳麵。前殿後殿之間是個鋪設青磚神道的天井，就見那神道間的積水深處，有幾條廣大的裂溝，彷彿是暮年間鬨水災的時候，高山扒開的口兒，內裡深不見底，不管有多少雨水淌入此中，也灌注不滿。</span>

<span>靈州自古就有吃蛤蟆的風俗，本地民諺稱“大蛤蟆有酥在背”，這個“酥”是指巨蛙老蛤背上有毒腺，不成食用的意義。那車輪般大的山蛤背上斑紋如畫，中箭後腐液飛濺，有幾名團勇遁藏不及，手背和臉頰上沾到了些許，頓時被劇毒噬骨入腦，慘叫著翻身倒在雨水中，隻滾得幾滾，便冇了聲氣。</span>

<span>靈州自古多蛙，特彆是四周的甕塚山上有大量野蛤蟆。那蛤蟆也叫鱗蛙，是席上的珍羞甘旨。張小辮兒起初在山裡發掘殭屍的時候，曾在山洞中遇過一隻雨蛙，可跟瓦罐寺裡這隻猙獰巨大的巨蛙一比。雁營裡其他的哨官團勇，向來冇有見過此物，儘皆駭異莫名，一時之間目瞪口呆，竟都忘了利用手中的火器弓箭。</span>

<span>此時從地底湧出數千蛙屬，種類分歧，大小稠濁，難以儘數辯白，隻大略一看，此中就有土蛤、紫蛙、金蛙、蟾蜍、蛤蟆等，大的如同海碗，或如量米之鬥，小的不過拇指普通。群蛙冒著瓢潑大雨，從地下洞窟裡爬至神道，砌牆似的集合起來，將為首的巨蛙托在高處，鼓腮齊鳴，淒厲的蛙鳴之聲傳遍四野。</span>

<span>雁鈴兒站在張小辮身邊，手持雁頭彎弓，弦上扣著三支快箭，隻等萬一有粵寇打入瓦罐寺，就收回連珠快箭射殺。她見張小辮兒的神采忽喜忽憂，之前多臨戰陣，從未見他如此心神不定，就勸三哥休要憂愁，雁營是百戰勁旅，眼下固然墮入重圍，也足以恪守三五天，再說此地間隔靈州城不算遠，大雨一停，援兵必定趕到，到時裡應外合，還不殺這股粵寇一個片甲無回。</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