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病瘦郎君[第2頁/共3頁]
楊公見盧公一時語塞,從速上前得救道:“三年甚久,今逢亂世,又有哪家是真真的守滿三年之孝的?更何況阿秀的六藝可不能擔擱,明日你還是和阿秀搬去我的府邸吧。”
晉人多是貧學儒,貴學玄,但對世家後輩來講,儒玄雙通倒是極佳。楊毓的一句話,卻讓世人看到,這小小女郎並不是徒有其表的。
有些事情,並不是大師不曉得,隻不過不肯惹事,不肯多嘴罷了,當這些被一個才十四歲的小姑子當眾指出,這合座的士人、兵將的神采,真是出色之極!
楊公冷冷的盯著楊毓美豔的臉龐,周身升起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畢竟是聊城的大名士,這股派頭如果凡人看了,真會嚇得盜汗殷殷,可楊毓先不說宿世見地的名譽貴族不計其數,就是當代,對楊公瞭如指掌的她,也不會在此時露怯。
楊秀雖隻要八歲,確切是個夙慧的,那裡聽不出此人對家姐明麵上是嘉獎,究竟倒是貶低,一本端莊的張口道:“小我麵貌自有父母定,你這病瘦郎君,言語太也可愛!”
一旁的盧公聽聞楊毓提起城主大人,心中的不滿又多了幾分,頓時暗自扶額,盜汗模糊。
楊毓掩蔽起唇角的不屑,低下頭做順服狀,謹慎翼翼的開口道:“我家阿翁骸骨未寒,二位伯父本日到來,想必然是來記念亡父,而不是一個逼婚,一個圖財,伯父須知,這聊城中另有城主做主。我家阿翁也不是那知名之輩,而是實實在在的五品虎賁中郎將!阿毓說的可對?”說著楊毓頭也不抬,眼睛緊盯著本身圓潤的腳指,腔調冇有涓滴的鋒利,話意卻讓人感覺如墜寒窟。
楊毓步步緊逼,不由自主的前行兩步,接著道:“阿毓為父守孝三年,莫非有錯嗎?還是盧公底子冇將阿翁放在心上?莫非您不是阿翁的金蘭兄弟嗎?”楊毓滿腔的仇恨隻要扯開一點,就幾近節製不住的噴湧開來,楊秀從速拉住她的衣角,悄悄的搖點頭。
呆愣一瞬,楊毓眼中間中,逐步敷上一層冰霜,周身的氣味也變得冷了幾分,對著二人又是一禮,裙裾翩飛款款的麵向世人,大聲道:“盧公言之過早了,我與盧家二郎雖有婚約在身,不料阿翁為國捐軀,我已在阿翁靈位前發誓,要守孝三年,以是,就算三月後阿毓及笄,亦不能當即嫁給二郎。”
楊毓卻彷彿受了莫大的委曲,淚水漓在睫毛上,眼圈紅紅的,連鼻尖都有些泛紅,各式的委曲不能言說的模樣,她用清澈中攜著素淨的水眸望了一眼盧公,貝齒狠狠的咬了咬櫻紅的下唇,彷彿下定決計的模樣,秀白的頸子如天鵝般美好,挺直的脊背顯得如鬆如竹,泠然的對著盧公,用果斷斷交的語氣道:“子曰: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通喪也。阿毓雖是個小小姑子,也曉得這個事理,為何盧公要苦苦相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