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六少洗三開大宴，沈四娘醉遊拂柳園[第2頁/共5頁]

東珠貴重，有一顆在金飾上做裝點已經很可貴了，穿成纓絡實在有些暴殄天物，沈桂竹忙推讓道：“小米珠做的就很好，東珠留給您做件珍珠衫吧。”

何大員外膝下本有一兒一女，宗子未成年就得了急病走了，隻要何氏這一枚掌上明珠，出嫁時是真正的十裡紅妝，第一抬嫁奩在揚州港上了船，最後一抬嫁奩還冇有出門呢。何大員外擔憂女兒思戀故鄉，還特地在八府塘以不容回絕的代價買下與新房相鄰的幾座大宅子，顛覆重修成和家裡揚州園林極其類似的大園子當作嫁奩，幸虧八府塘最不缺的就是水池水源，兩年修整下來，園內壘石環山，通渠引水，曲水迴廊，高樓台榭，各色花草四時飄香，每季皆有分歧的景色，到處精美，一步一景，劈麵而來各種被士大夫所不齒的俗套匠氣。

沈大少奶奶王氏昨日和管嬤嬤從廟裡返來就病倒了，昨夜還高燒說胡話，明天決然不能來觀禮，沈二少爺沈義然在國子監讀書，沈老太太和二姑太太沈佩蘭帶著熊孩子沈今竹、小大蜜斯沈芳菊、雙胞胎沈禮敏、沈禮訥幾個長輩過來。

另有家裡養的梨園子輪番粉墨退場彈唱摺子戲掃興，隻聞得一陣清冷酷雅的婢女起，女旦尋香而來，唱到“溯溫疑自焙衣籠，似冷還疑水殿風。一縷近從何許發？絛環寬處帶圍中。”

此時大風驟起，從西邊捲來陣陣烏雲，有遮天蔽日之勢，驅除了夏季的炎熱，戲台上兩個女旦合唱道：“宵同夢，曉同妝，鏡裡花容並蒂芳。深閨步步相隨唱，也是伉儷樣。”

單聽地名就曉得這裡河塘湖泊甚多，以是南京本地有句歇後語，叫做“八府塘的鬼――跑不遠”。不過這裡名為“八府”，實在並非有八個朱門府邸，而是南直隸地區的八府巡按衙門在此地――但大明吏製上底子就冇有八府巡按這一職位，人們口中的八府巡按聽起來各種高大上，實在隻是都察院的監察禦史，從七品的官罷了，八府巡按隻在小說、戲曲中存在，作為淺顯大眾心目中廉潔潔直如海瑞、有權有勢、愛民如子的大臣形象。後代有部周姓笑劇大師很典範的電影《九品芝麻官》裡，配角包龍星就是被皇上封了八府巡按，風風景光回故鄉為小孀婦伸冤，隻是在這部電影裡非常不靠譜的稱八府巡按是一品大員，實在令人汗顏，我讀書少編劇不要瞎忽悠喲。

宴席和唱曲都不是沈今竹所愛，菜上到一半就感覺索然有趣，遂找機會尿遁了，還順了一壺茶水，一盤從布羽士那邊傳來的方劑做的白軟苦澀西洋點心，用柳條籃子裝著，自顧自的遊起園子來，見下人跟著本身，又板著小臉不悅道：“拂柳山莊我玩過好多次，總不會迷了路，你們跟著我何為？還不快去奉侍祖母、二姑姑、我侄兒侄女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