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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金山蝴蝶 - 39.過街門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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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過街門樓6[第1頁/共4頁]

這一日氣候並不太好。渾沌波浪一陣陣拍打上來,Santa Maria號遠洋郵輪行在一望無邊的風波之上,粗笨的金屬一起劈波斬浪, 收回沉悶哀慟的鈍響。

羅文聽完,俄然抬高聲音問:“這安德烈先生有姓氏嗎?”

想了想,又警告薑素:“她雖不識字,那封信你也趁早給她收走,免她哪日找識字的人替她識得一清二楚……鐵路便利,找著體例從金山去溫哥華尋她夫君,可不是太難的事。”

“有。東岸的克勞馥。”

被拐的少女當中有一名廣東新婦。本是要去溫哥華尋新婚夫婿,卻被柺子騙上這艘開往金山的船。窮途末路之下吞食疔瘡藥他殺,和睦的東岸白人隨行的家庭大夫剛巧路過,大發善心將她救回一命。人估客謊稱她是一名美籍華人留在廣東鄉間的小女兒。為了掩人耳目,人估客乃至不吝血本,從海員處低價買入一張三等艙船票,為這名女仔置了一張床位便利醫治。

“這丫頭,是否是那仁和會館的洪爺托你挑給他那不爭氣的六子作媳婦的?”

羅文對這名無親無端、即將以她小女兒身份出境的女仔仍有些獵奇:“她相公既是個溫埠少,現在她落在你手頭,少說也得訛上他一筆吧?”

臨到埠金山城的前夕, 海上起了暴風雨。船上燈火透明,跑堂們行色倉促的穿越於吧檯、酒窖、廚房與地下堆棧,隻因最後一場狂歡將要開端。

那女人給那大名鼎鼎的排華德裔姓氏嚇得噤了聲,“那麼這德國口音的大夫,恐怕就是穆倫伯格的家庭大夫了……”

甲等艙的白種高朋們吸著哈瓦那雪茄, 在暖和沙龍的壁爐旁瀏覽報紙;二等艙出洋探親的中產階層家庭的年青人們在船麵上啜飲中國紅茶,笑談著撫玩海上日落;三等艙的劣等水兵, 與公費出洋留學的男門生趁機與年青密斯扳話, 抓住最後機會尋覓豔遇……隻要很少一部分海員與大副曉得, 某一間,抑或兩間本來用以囤積蔬菜的貨艙,早已被低價出售給了唐人街與南中國船埠上赫赫馳名的人估客,用以儲存他們的貨色――一艙拐賣來的女仔。

這大陸對那陳腐的黃皮膚人種實在不太友愛。

航程行進到第二十七日, 明日便要到埠了。

三等艙門翻開。白人大夫拎著藥箱,英文帶著濃厚德式口音:“已經冇大礙了。隻是她不知如何染上跳蚤。三等艙冇有浴室,安德烈先生必然非常樂意將浴室借用給這一名敬愛的中國女孩用一用。稍等半晌,我便請人帶她去一等艙洗個澡。”

現在情勢下,黃種人從舊金山天使島移民站出境更加艱钜。偷渡者過境美國隻能走西雅圖,再轉火車返回舊金山。若非已事前辦理好大副與海員,幾名中年男女攜二十幾名女仔底子無任何遠洋郵輪肯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