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第1頁/共3頁]
小時候想嫁給他,是他總肯把糖果留給她,凡事又總肯依她,往哪兒老是他領著。把廣德公主交給他,比交給誰都讓新安公主放心,又說是他打小吃過苦的乾係,這才曉得分寸,在青州王府當中,秦昭從冇把廣德公主帶到過花圃以西姬妾們住的處所去。秦顯終究坐定,手裡翻過冊頁,還是冇拿這當作一樁大事:你從小就跟她合得來,現在還是小妹,再等兩年她也就大了,嫁到哪兒去能有你待她全麵?抬眼掃一掃他,嘿嘿一笑:我可傳聞你往芙蓉池裡放了百來盞蓮花燈給善兒過生日。那是娘讓我辦的,哄她歡暢歡暢。秦昭才磨好了墨的,這會兒又從水丞裡取水添在硯中,彷彿墨色總難對勁,磨了又磨,這才合適。
他本來老是送些吃食,再不然就送些玩意兒,連胭脂粉都是這些日子纔剛用起來的,還向來冇有寫過信,在秦昭內心廣德公主一向都是小妹,跟五歲時候阿誰糰子大的小人冇甚麼不同。糰子大的小人大些,也就是個生得標緻些的糰子,可她俄然就能議親了,竟還能……跟他議親了……秦昭寫完了這四個字,這才抬開端來,衝秦顯微微一笑:你如何想起說這個來。秦顯卻道:娘本就不肯善兒外嫁,嫁給誰她都不會放心,依我看,你們倆合適,再有兩年,也能娶她了,莫非你還能待她不好?民人當中表兄妹、表姐弟的嫁娶向來平常,若不然母親也不會有這個意義,廣德公主真要嫁人,新安公主也不知如何難受。秦昭就是個木雕的菩薩,向來少動氣,秦顯從小到多數未曾見過秦昭有發怒的時候,善兒雖一貫嬌慣些,卻毫不嬌縱,如果兩邊合適,也不是不能談婚事的。
麟德殿裡少有宮人,殿內都是小寺人服侍著,秦顯手裡拿著大巾子,赤著上身拿毛巾擦身,連看都冇看秦昭一樣,嘴裡隨口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秦昭指尖一頓,麵前那張素白箋上便落了一個墨點,不偏不倚正落在白箋正中,墨漬氤氳開去,墨點就變成了一個墨團,秦昭微微擱下筆來,把那張紙從水晶鎮紙下抽下出來,揉成一團,擱在案邊。抬手磨墨,把墨再磨得濃些,落筆不會氳開,狼毫筆在硯中吸飽了墨汁,寫下一句昂首善兒小妹,這還是秦昭頭一回端莊給廣德公主寫信。他本身都感覺有些別緻,小妹俄然就長大了,在外頭竟也能獨當一麵,那些事傳返來,多有獎飾公主舉止有度,有天家風采,京中天然就有人嘉獎皇後教誨有方,劉家人離了都城,讚譽反而多了起來。
秦顯這句一問,秦昭怔得一怔,心道天然不會待善兒不好,嘴角竟微微翹起來,感覺有些好笑,她約莫還不曉得甚麼是男女□□。大哥如何想起說這些來?秦顯還能把這當作是兄弟之間的閒談,秦昭麵上笑意更深,看他又吃冰酒,叮嚀寺人替他換了一杯熱茶來。秦顯把茶一托:誰耐煩喝這個。剛纔擦完了汗,穿衣的工夫後背就又濕了,京裡濕熱,也不知甚時候能往離宮去,內心想著彆人,開口便道:她打小到大,也不知說了多少句長大了要嫁給你。那不過是打趣話。秦昭笑起來,她說過,可她那裡還記得,四五歲的時候常說,抱著秦昭的脖子說將來要嫁給他,母親問她為甚麼,她手裡攥著玫瑰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