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四月維夏[第2頁/共4頁]

也因為縣老爺一事，讓她感覺兒子變得更能忍了。磨去了棱角，更有擔負。丈夫常說的那話是甚麼來著，韜光隱晦？

聲音清脆，是專屬少女的活潑調子。謝崇華微頓，昂首看去，一身淡綠對襟襦裙映入眼中，邊沿繡著的胡蝶暗紋精美簡練。青絲半綰，髮髻上插著一片綠玉鈿，明豔姣美。

樹上蟬鳴不斷，吱吱聲是非不一。到了中午過後，才連續有人到樹頭下稍作歇息。男人坐得稍遠，那婦人們已聚在一起，哪怕是勞累一個上午，嘴巴也不會累著。說著店主長話，西家短話，真的假的混在一起說，不過是圖個痛快。

杏兒聽出話裡的蹊蹺來，偏頭看她，“女人，你在乎那窮墨客三年啦？”

沈秀固然擔憂，但也冇催促兒子，隻是自個憂愁。她時而也感覺，本身的兒子一表人才，也是普通女人配不上的，當然得挑好，不能急。

“人窮誌不窮呀，每回見他都是在看書，都三年了。”

齊妙購買了兩幅書畫，付了銀子就領著下人走了。走遠了才問貼身婢女，“杏兒，你瞧剛纔那人是不是挺好的？”

齊妙自小被護得好，也是個坦直人，聽爹孃問起，說道，“那謝公子人挺好的，辭吐也恰當，跟那縣太爺員孃家的兒子比起來，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是有歡樂的人的，隻是那女人一定瞧得上他，如果說出來，母親必定又要自責，說她冇本領，讓兒子跟著刻苦，就忍在內心了。

齊妙紅唇微動，不敢再頂撞，淚湧眼眶，跑回房去了。

被問話的是個年近四十的婦人，也許是長年勞作，風裡來雨裡去，麵相倒像是年過半百的人。生得慈眉善目，笑起來臉上皺紋更是含著光陰風霜。聽彆人問起，沈秀笑笑說道，“那也得有合適的女人不是，幾位嫂子有哪家女人合適的，儘管說說，好處定不會少的。”

“本來你還在這呀，我覺得你不賣了。”

謝崇華又道，“明兒不去賣畫，不好賣，過幾日再去，先把地裡的豆給收了。”

齊老爺拿了畫看，臨摹高文，尚缺神韻，冇有甚麼太出彩的處所。拿了字瞧，也是平常筆墨，這一看心中最後一點想為女兒說話的心機也冇了。夜裡就同老婆說道，“那謝崇華不過是個淺顯人，毫無出彩的處所，你多勸勸妙妙，讓她斷唸吧。”

管家的飯錢是齊夫人管的，不敢違逆，隻好硬了頭皮拿給齊老爺。

沈秀應了聲，去賣書畫要遭人蕭瑟，倒不如跟她去做農活。她能時候看著，也放心。

見是齊妙，謝崇華按捺了歡樂，問道，“齊女人又要買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