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頁/共4頁]
“路敬淳。”
“我為何信你?”
此時的她尚不能瞭解情字是何物,兩年的苦痛終究有一小我來體貼她,心中縈滿暖意。誰能想到今後的癡纏與糾葛?
一日夜深人靜時,江夫人待兒子睡熟纔將女兒喚醒,叮嚀她諸多事件,如果有幸能逃出這鬼處所必然要尋那宇文辰討回這門血債,如果不得法便早早去了重新投胎纔是,免得遭了那些惡人的毒手。
見她沉默,他點了點頭:“我尋的便是你,此時你家中可另有何人?”
弟弟的問話,讓她怔楞半晌,輕笑道:“疏河乖!等我們到了就好了,就能歇歇腳。”也不曉得能不能撤除這煩瑣重物,也不曉得這輩子還能不能走出這裡。北疆是東丹國廣寬版圖中最為蕭瑟處,大略他們的性命就要斷送在這裡了。
“因為我救了你。你恨這裡嗎?”
歸去嗎?她是不是聽錯了?
當朝天子日漸昏庸老邁,重用奸臣聽信讒言,將衷心良臣兵部尚書謝俊以貪汙朝廷钜款等莫須有罪名投入天牢,連府中男女長幼都受此連累,一家竟是自此絕後。江誠一心為老友討情平冤,當著滿朝重臣斥責帝王不仁不義,殛斃忠良,實乃昏君耳。天子勃然大怒,當即拍案而起,下旨以同謀論罪,念在他是朝中老臣為朝廷立下汗馬功績,遂改配北疆。江府高低總計三十八口性命,在路途中抱病、勞累、被官差欺辱至死大半,現在隻剩七八人苟延殘喘,堪堪保命。
她冇有開口,心底卻暗聲道:“難言處,良窗淡月,疏影尚風騷的疏影。”
正值北風吼怒,大雪殘虐,天幕低垂陰冷森然。去往北疆的路已然被望不到頭的蒼茫覆蓋,入眼皆是一片讓人絕望的慘白。崎嶇峻峭的山路上,兩側是如刀削般筆挺直立的絕壁,抓岩而生的鬆暴露多少綠意,好似帶著枷鎖而行的犯民氣底迷茫的但願。
疏河從未見過這等場麵,雖隻比疏影小一歲,卻被庇護得很好,聽到此頓時嚇得大哭不已。官差最吵雜鬨,也不問啟事一鞭子甩下來,疏河未躲疇昔疼的撕心裂肺,扁嘴又要哭。江夫民氣疼難忍,本身最寵嬖的小兒子……快步奔疇昔護在他身前,啞著嗓音,顫抖道:“求大爺彆打了,小兒不懂事,求大爺。”
疏影一向將母親的話記在心上,又過了一年春,母親終是挨不住放手走了。疏河亦不似之前隻知哭,他沉穩了很多,待墳包堆成,姐弟兩拜了幾拜,他纔開口:“阿姐,終有一日/我要屠遍這天下負我之人,為我江家滿門報仇。”
不知何時他已上馬走到她跟前,布有粗繭的指腹壓著她乾裂的唇,輕笑道:“這話莫要再說,不然但是出不去了。你且奉告我,你叫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