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9章 各打小算盤[第2頁/共4頁]

丁憂！

花梨木退光漆的太師椅上，張四維已換上了粗麻孝服，等候著申時行。

隻可惜，突然蒙受了好天轟隆般的打擊，即便是城府深沉的張四維，也難以真正節製本身的情感，從不住輕顫的大袖子便可猜到籠在袖中的雙手是如何狠惡的顫抖，要靠緊閉著嘴唇才氣止住顫抖，更透露了貳內心的驚怒。

申時行大驚失容，也拜下去平磕了頭，然後把張四維扶起來，神采訥訥，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隻是一個勁兒的搓手：“唉，這可如何是好，唉，如何是好啊，昔不時行曾與令尊一晤，得教益很多……鳳磐啊鳳磐，令尊家風德馨海內皆知，現在得享高壽，已是壽終正寢了，還望兄以國事為重，節哀順變纔是。”

申時行這番老好人的本質演出，當真絲絲入扣入木三分，張四維和顧憲成互換了一個眼神：申汝默碌碌無能之輩，數十年間蕭規曹隨罷了，此等人不敷為慮！

顧憲成連連謙謝，心頭暗自對勁，看來那本彈劾秦林的奏章還是能闡揚感化的，申時行比張四維好對付很多，本身出售點風雲雷雨，此後幾年必將漸次崛起，進而名震京華！

這倒是實話，張四維算哪根蔥，能和先帝隆慶爺臨終交托的顧命大臣、萬曆帝師張居反比？張居正奪情，尚且惹來很多非議，他要敢行此事，恐怕鬨得身敗名裂，還還是要歸去丁憂呢。

大明以儒學治天下，所謂忠孝仁義，於國曰忠，於家則孝，官員遇凡父丁憂必丁憂離職回籍守製，為期三年——實際履行二十七個月，期滿再重新任官，普通保持原官職品級穩定。

幸虧申時行囉嗦廢話半天，總算帶出國事為重四個字，張四維也好接過話頭，悲聲道：“愚兄突聞父喪，此時方寸已亂，說不得少待就要上表丁憂回籍守製，國事大局就儘數交托汝默賢弟了。還望賢弟將來有一番抖擻，革新朝政、整肅朝綱，為聖朝創出一番新氣象，則愚兄在蒲州瞻仰京都，亦能夠‘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聊以自慰了。”

喪訊傳來，官員也隻要丁憂、匿喪、奪情三條路能夠走。

浙江杭州府蕭山知縣是正七品，雲南武定府元謀知縣也是正七品，一在江南膏腴之地，一在邊疆偏僻荒遠，同是做縣令，這兩處苦樂不均的差異就不啻天淵了，如果或人開端做著蕭山知縣，任上碰到丁憂，三年以後返來還他個元謀知縣，恐怕此人吊頸抹脖子的心都有！

申時行聞言先是一驚，繼而微露憂色，接下來又轉喜為憂，紅著臉道：“弟才計低劣，堪堪隻能蕭規曹隨，那裡談得上革新氣象？朝中若無鳳磐兄主持，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鳳磐鳳磐，這朝中一刻也離不得你耶！時行這就聯絡同道，上表請陛降落旨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