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3章 要命的奏章[第1頁/共5頁]

張鯨眼中寒光閃動，這傢夥老奸大奸，心念電轉，用力將桌子拍了拍：“拿來咱家過目！”

顧憲成的奏章到底在哪兒？三位輔臣剛走，隨員書辦們就全都擠進了暖閣，七手八腳去翻那些還冇措置完的奏章。

申時即將這本奏章與之前票擬好的很多本放在一起，招來跑腿的隨員，手指頭在這疊奏章上拍了兩下，叮嚀道：“都是要緊的，從速送去司禮監！”

紫禁城東南角的文淵閣，坐北麵南，高低兩層，麵闊六間，兩端山牆青磚砌築直至屋頂，玄色琉璃瓦頂，綠色琉璃瓦剪邊，式樣簡練素雅，便是內閣輔臣辦公之處，大明朝政中樞之地點。

但是伴君如伴虎，朝堂排擠如風刀霜劍嚴相逼，誰又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文淵閣是高處不堪寒的群山之巔，也是激流湧動的旋渦中間，多少英傑的豪情壯誌在此黯然魂消，或貶謫出京，或告老回籍，餘生中回顧影象中已退色的京華煙雲，心頭隻剩下幽然一歎。

張誠提筆批紅，從高拱期間開端，內閣就壓過司禮監一頭，此時他不過按票擬照抄一遍，就這般也花了半個時候。

冇有，冇有，全都冇有！上百本貼著便條的奏章，就是找不到顧憲成的名條！

閣外世人奇特，身處閣內的何嘗不是？

萬曆十一年秋，繼徐階、高拱、張居正、張四維等等名臣以後，文淵閣又迎來了新的仆人，客籍南直隸姑蘇府，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狀元落第的申時行申汝默！

候批紅髮下，用關防登記，然後發中書舍人寫軸用寶，便是朝廷明詔，六科給事中有封駁之權，不過邇來封駁之事已經很少，更何況張公魚乃科甲出身，清流中名聲極好，又在都察院廣結善緣，而都察院那幫子都老爺向來和六科給事中穿一條褲子。

見申時行這番做派，那些拿了定國公府或者儲秀宮大筆銀子的外線，就一個個急得百抓撓心，還不得不平氣一句：申老先生每逢大事有靜氣，不急不躁，淵停嶽峙，真乃宰相風采！

“小德子，都把印用了吧，申閣老升首輔第一天，這個麵子是要給的”，張鯨閉著眼睛俄然來這麼一句，本來他並未曾真的睡覺，聽著動靜呢！

這就分開了？那道奏章……許國心神微震，看著申時行似笑非笑的臉，俄然如有所悟，看看申時行已走遠，他神采變幻不定，終究跺了頓腳，緊緊的追了上去。

順公公麵子上不動聲色。實在也支楞起耳朵聽著動靜。

午門外，三位輔臣拱手道彆，上轎各自分開，約好早晨換下這身公服，再到申時行府上道賀。

馳驅繁忙的內閣辦事隨員。更是大家留了七八個心眼，時不時偷眼瞧瞧三位輔臣堆滿了奏章的書案。再看看閣老們的神情竄改，略微一點點動靜便會引得他們支起耳朵――定國公府、司禮監、儲秀宮、東廠錦衣衛、六部九卿三法司科道言官，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文淵閣，不知多少隻耳朵等著這裡的外線傳出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