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石脂[第2頁/共4頁]

周掌櫃能想到，天然有彆的人想到，這硫磺、五彩石脂都是方士開爐煉丹，搞鉛汞之術用的東西，荊楚之地自戰國以來巫蠱、道術流行，蘄州西有武當山，東有龍虎山，玄門影響極大，熱中於煉丹求仙的嘉靖天子龍禦棄世也才十來年，人們更是影象猶新。

但切確製圖就非其所長了，在秦林手中一管狼毫似有千鈞之重，才往紙麵上落筆，軟軟的筆頭就東歪西扭，彆說繪畫了，就連一道平直的線都冇法完成。

如果有鉛筆就好了……對了，鉛筆！

羊毫能暢快淋漓的表示筆鋒，寫出《蘭亭序》《寒食帖》如許的不朽名篇，也能畫出《腐敗上河圖》和大氣澎湃的潑墨山川。

秦林恍然大悟，本來石墨又稱黑石脂、畫眉石，青黛的黛就是畫眉石的意義，怪不得會覺得我拿她開打趣呢。

秦林直撓頭，看看青黛之前完成的插圖，線條切確、圖案栩栩如生，也不知她費了多少心力。

青黛先講半個時候的四診法，秦林接著說了一刻鐘的故事，然後在秦林自行讀書的時候，她就拿出大疊白紙，皓腕懸空、春蔥緊握一管小小的湖筆，細細勾描圖案。

放開紙筆，青黛經心的繪製著插圖。

青黛笑得肚子疼，皺巴巴的小臉倒是伸展開了，伸脫手指在麵龐上悄悄刮：“吹牛皮，不要臉！”

秦林講著小紅帽和大灰狼的故事，青黛聽得津津有味，雙手撐在書桌上托起下巴，暴露溫潤如玉的小臂，敞亮的眸子忽閃忽閃，沉浸於故事當中。

秦林問她為何曲解起來，青黛變得扭扭捏捏的，如何也不肯說，隻好作罷。

“哼，甚麼嘛，本來還是拿人家開打趣，真討厭！”青黛把小嘴一撇，背過身去不睬秦林了。

伏在書案上用心畫圖的少女，溫馨而秀美，時而將湖筆的尾端含在唇瓣中間入迷，時而為插圖上偏離了本意的線條秀美微蹙，下午的陽光從西窗透入，聲聲蟬鳴從後院傳來，芬芳的藥香漸漸氤氳……

墨條擠成了，秦林又讓伴計們拿到烘藥的窯中燒烤。

又等了一盞茶的時候，李時珍、李建方父子來到了藥鋪。

秦林置身其間，彷彿人間瑤池。

李時珍雖冇把孫女管得像平常官宦人家蜜斯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青黛畢竟是正七品知縣的閨女，除了陪李時珍上山尋藥以外很少出門，和秦林一熟，補習間隙就纏著他講講內裡的事情。

當然不是用來止瀉的，秦林叮嚀道：“弟兄們，用淨水把這些粉末揉麪一樣調和起來。”

藥鋪內裡最多的就是石碓、乳缽、藥碾、石磨之類，大蜜斯有令，眾伴計齊齊脫手，瞬息就將這些東西磨成粉末，異化起來。

周掌櫃恍然大悟，心道這是做丸劑了，凡丸劑有水丸、蜜丸、蠟丸、糊丸諸般種類，水調最為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