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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急，大人最體恤部下，你們凍成如許，我去跟他說一聲，晚兩天也冇事。”查抄過娘倆腳上觸目驚心的凍瘡，馮實可捨不得讓他們再刻苦。

“逛逛走，快進屋，炕上熱乎。”媳婦最怕冷了，馮實一手抱起兒子，一手去攙蘇錦。

馮實是五短三粗身材，腦袋大肩膀寬，中間彷彿少了一截脖子，站在高大矗立的蕭震中間, 更顯得他矮小如墩，冇少被同營的兵士嘲笑。

“既然千戶大人在家，我們還是去拜見下吧。”歇息夠了，蘇錦想起了禮數。

蘇錦趴在丈夫肩頭，身上裹著被子把臉都擋住了，聽丈夫喊大人，她艱钜地拱出腦袋，隻來得及瞥見一道足有九尺之高的魁偉身影。想到年初收到的家書，蘇錦想，怪不得丈夫誇蕭大人神勇，光這身高，就像有本領的。

蕭震很賞識馮實的悍勇，自此與其並肩作戰，交友為友。後蕭震憑軍功升任彰城千戶，汲引了馮實作他的近衛，兩人同住千戶府，如影隨形。

蕭震昂首，隻見白茫茫的雪花簌簌降落，遠處筆挺矗立的楊樹林彷彿被埋進了冰雪中。

馮實乃江南揚州人，這是他來北方的第二年，再次看到雪，他還是忍不住喟歎：“這雪真大啊，不像我們故鄉，下雪跟下雨似的，一下雪錦娘就罵人，嫌遲誤她做買賣，我就勸她，氣候不好我們就歇息，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她說她就喜好贏利……”

“錦娘，真的是你？”馮實撲到車前，做夢似的看看媳婦兒子，眼睛快不敷用了。

說實話，被丈夫這麼盯著，蘇錦也有點饞。

北地貧寒，千戶固然是正五品的武官，但府邸也隻要三進罷了。進步是兵器庫、蕭震措置軍務待客的處所，最後一進留給蕭震將來的女眷，現蕭震住二進的上房，馮實住東配房。實在配房本該屬於蕭震子嗣，隻蕭震光棍一條，又不太重端方，便隨便安排了。

蘇錦依靠地蹭蹭他臉，顛沛一起，又要防賊又要防劫色的，直到現在，她的心纔算真正結壯。

蕭震好酒，命小廝燙了一壺本地土酒，再炒碟花生米，與馮實圍在火爐旁對飲。

馮實一邊回想，一邊咧嘴笑，一口一個錦娘。

再看她懷裡的男娃，四五歲的模樣，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安溫馨靜地待在孃親懷裡，非常懂事。

馮實小壯牛似的衝到千戶府大門，就見門口停了一輛騾拉的平板車，有個女人裹著厚厚棉被盤腿坐在上麵，懷裡抱著一樣裹著被子的男娃，娘倆重新到腳捂得嚴嚴實實，都隻暴露一張白白淨淨鼻子凍得通紅的小臉。

“大人, 我們也歸去吧。”近衛馮實搓搓手道, 冷得直頓腳。

蕭震皺眉。

郊野虎帳, 千戶蕭震見部下的兵士都快凍成雪人了，不得不停止了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