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查抄吳府[第1頁/共3頁]

賀六命道：“先聽地盤。”

前院一個客堂，地板下所藏銀窖竟達四個！力士們將銀窖裡的銀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胡宗憲話裡有話：浙直不能亂。你賀六來清查兩淮鹽稅不要緊，萬勿東拉西扯，攪得浙直亂成一鍋粥。

胡宗憲道：“嗯，老六，你措置《百官行錄》的事，我已然傳聞了。看得出，你是個沉穩的人。好了，你也乏了，我先告彆。有任何需求，你派人跟我說就是了。”

賀六想了想，說道：“大明兩京一十三省，要數江南最為富庶。浙、直的財稅，恐怕要占到國庫支出的半壁江山。”

賀六笑了笑：“朝廷有端方，受密旨辦差，不得將旨不測泄！還請胡部堂諒解。”

“嘭，嘭~咚兒~”剛敲了兩下，賀六便又發明瞭端倪。

老胡倒吸一口冷氣：“我們這就算抄出三十萬兩銀子來了！這宅子就是三十萬兩銀子啊！”

老胡則在地聽五步以內跺著腳。

胡宗憲坐到椅子上，拿起茶盅喝了口茶，道：“是啊，朝廷有朝廷的端方。這裡隻要我們兩人。冇有甚麼總督、欽差，隻要錦衣衛的平輩老友。你不肯承認，我也不能再詰問。我隻問你一句話，你可曉得大明一年的財稅，浙江、南直隸要占到幾成？”

賀六將地聽一端放到地上，一端放在耳朵上。

賀六道：“可皇上、陸批示使交代下來的事情，我們又不能不辦！”

“這麵牆也是空心的！來啊，用大錘把這堵空心牆砸開！”賀六叮嚀部下力士道。

胡宗憲是治世能臣。他上任浙直總督三年，宵衣旰食、嘔心瀝血。都察院的禦史曾上奏，胡總督三年裡瘦了整整二十斤。

胡宗憲苦笑一聲：“你覺得呢？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兩淮鹽稅的虧空，牽涉的官員太多了！江南宦海又是派係林立，嚴閣老的人、裕王的人、呂公公的人，一群人烏眼雞一樣整日裡爭來鬥去。我這個補鍋匠，隻能竭力保持江南宦海的均衡。一句話，你辦事要有度！且要從大局著眼！”

老胡翻開“明淨箱”，拿出地聽、壁上虎。

賀六道：“這座宅子，我們起碼要抄檢上四五天。先疇前院開端吧！”

賀六裝起了胡塗：“胡部堂，您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我循禮循法辦差，莫非我辦的差事能攪亂江南？”

老胡取出“壁上虎”，他拿著錘頭在客堂牆壁上敲著。賀六則將耳朵趴在牆上，聽有無反響。

也正因如此，嘉靖帝纔會說：朝廷一日不成無東南，東南一日不成無胡宗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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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六不是笨人。他聽得出胡宗憲的話音。

胡宗憲先是替朝廷訴了一陣苦，而後他話鋒一轉：“浙直兩地的財稅占了國庫支出的一半兒。國庫又捉襟見肘。以是，浙、直不能亂！浙直一亂，便是牽一髮而動滿身！我身為皇上欽命的浙直總督，不得不從大局著眼。老六，你能諒解我的苦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