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非事休[第1頁/共5頁]

信使道是，“回大爺的話，主子受哈統領指派，來給王爺報信兒。主子路上花了三日，三日前午正三刻，長公主殿下於長公主府內院，薨了。”

他曾經同阿瑪商討過，調劑出一部分人來，就算讓苦夷人過了三萬衛，隻要奪下京師，他們能夠重新交戰，把那些北虜趕到脫木河衛。

她留下的話很簡短，要求放她的人歸故裡，不要難為他們。自絕是她本身的挑選，與彆人無憂。另有一點，不與他阿瑪合葬，上天上天，隻願永久不見。

“婉婉……”他嗓音沙啞，幾近冇法出聲。胸口凝集的血又開端向上翻湧，她死了，他的心肝也碎了，過了門檻便忍不住，扶著祭台吐出一口來。

他捲起了布帛，喃喃說：“甚麼人？”

達春應了個嗻，朝牛皮大帳方向看了眼，“王爺眼下如何樣了？”

他推開了她，“額涅，我臨行前求你照顧她，你承諾我的！”

“愛妻亡故，我痛不欲生，然戰事如火，擔擱不得。明日按打算行事，攻占大葆台，諸位將士都是隨我出死入生的好兄弟，我內宅遭遇劇變，實在是心力交瘁，偶然戀戰。臨時由左將軍宇文瀾舟代我行令，我要回南苑……見亡妻最後一麵，待喪事辦完，再與雄師彙合。瀾舟幼年，還賴諸位兄弟多多拔擢。”他顫聲說，向世人抱拳作揖，“良時在此，先謝過諸位了。”

還是崔貴祥背起了他，渾厚的寺人咬牙說：“主子爺，您要挺住，殿劣等著您歸去發送呢。”

他抱著那張紙，縱橫疆場的戰將，哭得像個孩子。

世人忙施救，帳前將領紛繁入內看望，這類當口主帥出不得半點忽略。

他向南長跪，起不來身，達春隻得上前攙他，“大爺節哀，還是想想如何回王爺吧。”

信使被他晃得腳不著地，帶著哭腔說：“大爺節哀，錯不了的，哈統領親身出來瞧了，傳聞殿下是吞了金印……”掙紮著把信呈上去，“您瞧瞧吧，是長公主留下的。”

他停在厚氈的垂簾前，鼓了幾次勁兒才伸手去撩。帳內靜悄悄，議完事剛散，卒子收了杯盞躡手躡腳退出來，阿瑪歇在皋比寶座上，閉著眼，蹙著眉，神采非常不好。

他撲通一聲跪下，用儘渾身的力量才說出那句話來：“阿瑪，額涅三天前……薨了。”

但是阿瑪不允，“做甚麼稱王？是為安定天下，救民於水火。那些蠻夷燒殺劫掠無惡不作，和倭人一樣可愛，毫不能讓他們踏足中原。”

阿瑪站起來，泥塑木雕似的立了一會兒，然後回身摘牆上的鞭子，嘴裡喃喃說：“是我錯了，我不該把她一小我留下的……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但是走了兩步，俄然倒下來，大量的血從口鼻噴湧而出，幾近要把一身的血都流儘似的。那雙茫然的眼睛望著賬頂，懊悔和哀思交叉，果然傷到了必然的程度，大悲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