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3章 天龍(241)[第4頁/共5頁]

次日淩晨，華赫艮等彆離出外采購棺木。到得午間，靈鷲宮朱天部諸女伴隨王語嫣、巴天石、朱丹臣、木婉清、鐘靈比及來。他們中了醉人蜂的毒刺以後，昏昏沉沉，迄未如何復甦。段譽、華赫艮等將死者彆離入殮。段譽撫屍大哭，傷痛難忍。

這日朝中報災官上稟，各地更無新災，民氣大安。段譽心下甚喜，但想到那餓死孩童的慘狀，仍不由哀思，叮囑百官務須將百姓痛苦放在心上。

自他在曼陀山莊見到王語嫣，隻因她麵貌與無量山石洞中的玉像類似，心中立時便生出“她是神仙姊姊”的意念，多見一次，便多一次暗叫她“神仙姊姊”，之前向神仙姊姊所磕的一千個頭，每一個頭都似是朝王語嫣磕的。見到她時，當她是“神仙姊姊”，不見她而想看她時，心中將“神仙姊姊”冰肌玉貌的神仙身形、神清骨秀的天女形貌，都加在王語嫣身上。實在不但王語嫣並非當真如此美豔若仙，即便玉像本身，也遠遠不及段譽心中本身所構成的意像，自知那便是佛家所謂的“心魔”。

段正明心驚之餘，連歎：“冤孽，冤孽！”伸手扶起段譽，說道：“孩兒，此中啟事，世上唯你和段延慶二人得知，你本來不須向我稟明。但你竟然直言無隱，足見坦誠。我和你爹爹均無子嗣，彆說你本就姓段，就算不是姓段，我也決意立你為嗣。我這皇位，本來是延慶太子的，我竊居其位數十年，心中常自忸捏，上天如此安排，當真再好也冇有。”說著伸手除下頭上黃緞便帽，頭上已剃光了頭髮。

這日他率同範驊、巴天石、朱丹臣等官員，往大理城官方觀察災情，親身發放救災藥米。走到下關一家人家，在門外聽得屋內號哭聲甚為慘痛，當即下轎入內。隻見那戶人家門牆襤褸，屋內斷垣殘瓦，甚為貧苦。走到廳上，聽得號哭聲悲慼，一問之下，本來這家的八歲兒子染疫身亡，孩子的父母和祖父母都極哀痛。隻見一其中年婦人執住死童的手，嚎啕大哭，身上衣衫染滿了灰塵。

段譽也不知她說的是甚麼事，哽咽道：“我們是金蘭兄弟，又分甚麼相互？我爹爹、媽媽都死了，我還去管甚麼閒事？”

段譽毫不坦白，將途中經曆一一稟明，連段夫人的言語也無半句遺漏，說罷又拜，泣道：“倘若爹爹真不是孩兒的生身之父，孩兒便是孽種，再也不能……不能在大理住了。”

段正明喝道：“你父、你母待你如何？”段譽哭泣道：“親恩深重，如海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