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飛狐外傳(84)[第1頁/共6頁]

他手按刀柄，瞋目橫視著這頓時九人。那獨臂道人一縱上馬，也冇見他伸手動臂，麵前青光一閃，他手中已多了一柄長劍，拔劍伎倆之快，實是平生從所未見。

那道人瞪眼道：“可惜甚麼？我劍法中有甚麼馬腳？”胡斐道：“可惜你劍法中毫無馬腳，為人卻有大大的馬腳。一名武林妙手，卻去做滿洲權貴的主子。”

忽聽“啊”的一聲，一隻鴻雁飛過天空。程靈素道：“這是一隻失群的孤雁了，找尋火伴不著，半夜裡還在倉促忙忙的趕路。”忽聽蘆葦叢中有人介麵說道：“不錯。地匝萬蘆吹絮亂，天空一雁比人輕。兩位真是信人，這麼早便來赴約了。”

福康安道：“道長，走吧，彆多肇事端了。”那道人不敢違拗主子之言，應道：“是！”但是他見胡斐刀法精奇，鬥得鼓起，非常戀戀不捨，翻身上馬，說道：“好小子，刀法不錯啊！”胡斐心中敬佩，道：“好道長，你的劍法更好！”跟著嘲笑道：“可惜，可惜！”

兩人走出數裡，找到一家農家，買了些白米蔬菜，做了飯飽餐一頓，返來在神農廟中陪著馬春花，比及初更天時，便即解纜。胡斐和程靈素籌議，福康安部下的軍人邀約比武，定然不懷美意，不如早些前去，暗中瞧瞧他們有何詭計安插。

兩人呆對半晌，心中均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提及。

那歡然亭地處偏僻，其名雖曰歡然，實則是一尼庵，名叫“慈悲庵”，庵中供奉觀音大士。胡斐和程靈素到得本地，但見四下裡白茫茫的一片，都是蘆葦，西風一吹，蘆絮飛舞，有以下雪，滿目儘是肅殺苦楚之氣。

當下三人回到下處取了隨身物品，胡程二人撤除臉上喬裝，牽了駱冰所贈的白馬。

那道人仰天大笑，說道：“罵得好，罵得好！小兄弟，你有膽量再跟我比比劍麼？”胡斐道：“有甚麼不敢？最多是比你不過，給你殺了。”那道人道：“好，今晚半夜，我在歡然亭畔等你。你如果怕了，便不消來。”

三人走進配房，見馬春花臥在炕上的稻草當中，氣味奄奄，見了三人也不瞭解，隻不開口的低聲叫喊：“我的孩兒呢，我的孩兒呢？”

胡斐本來生性謹細，絕非魯莽之徒，隻是他究屬少年，血氣方剛，眼看馬春花為福康安害得這等慘法，衝動了俠義之心，統統全豁了出去，甚麼也不睬會了。

胡斐萬料不到福康安竟有這等高深超妙的武功，怔怔的站著，又詫異，又佩服，臉上卻又掩不住氣憤之色。

頓時諸人又齊聲喝采：“好劍法，好刀法！”

三人猜想追兵不久便到，忙趕到城門，幸虧閉城令尚未傳到。出得城來，由圓性帶路，來到馬春花安身的破廟。

驀地裡聽得一人長聲吟道：“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終，明月缺。鬱鬱佳城，中有碧血。碧亦偶然儘，血亦偶然滅，一縷香魂無斷絕。是耶？非耶？化為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