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飛狐外傳(90)[第2頁/共5頁]

那人一進飯鋪，胡斐心中怦怦亂跳，這幾日來他一起刺探石萬嗔的蹤跡，追隨而來，心知和他相距已經不遠，此人盲了雙眼，行走不快，遲早終須追上，不料竟在這小鎮上的飯店中狹路相逢。隻見他衣衫襤褸，臉孔蕉萃，左手兀自搖著那隻走方郎中所用的虎撐。

便在此時，忽聽得店外青石板上篤篤聲響，有個瞽者以杖探地，漸漸出去。

瞧慕容景嶽和薛鵲的情狀，恰是中了七心海棠之毒，他當即屏住呼吸，伸手按開口鼻，正想細察毒從何來，俄然間麵前烏黑一片，再也瞧不見甚麼了。一瞬之間，他還道是蠟燭燃燒，但隨即發覺，倒是本身雙眼驀地間再度失明。錯愕當中，失手將《藥王神篇》拋落在地。

他忍不住冷冷的道：“苗夫人，你獨個兒在這裡乾甚麼？”

隔了半晌，這才伸手清算，見到包中有幾件易容改裝的器具，膠水假須，一概具有，心想：“我若安然以本來臉孔示人，走不上一天，便會趕上福康安派出來追捕的鷹爪，固然不怕，但一起鬥將疇昔，如何結局？”因而臉上搽了易容藥水，黏上三綹長鬚，將兩隻骨灰罈連同那本《藥王神篇》包入包裹，負在背上，揚長出廟。

俄然想起：“我說‘快歡愉樂’，這九年當中，我是不是真的會快歡愉樂？二妹曉得我一向喜好袁女人，固然發覺她是個尼姑，但思念之情，並不稍減。那麼她本日寧肯一死，是不是為此呢？”

胡斐心想：“這四人出京南下，多數和我的事有關，倒要聽他們說些甚麼。”但是曾鐵鷗等四人風花雪月，儘說些冇要緊之事，隻聽得他好生迷惑。

胡斐心中感喟：“你雙眼已盲，還鄙人毒害人，當真是自作孽，不成活。我又何必再脫手殺你？”

數日以後，胡斐到了滄州鄉間父母的墳地。當他幼時，每逢腐敗，平四叔常常便帶他前來掃墓。兩年前他又曾伴隨平四叔來過一次。每次到這處所，他總要在父母墓前呆呆坐上幾天，想著各種百般事情：如果爹爹媽媽這時還活著……如果他們瞧見我長得這麼高大了……如果爹爹見我這麼使刀，不知會不會指導我幾下……這日他來到墳場時，天氣已經向晚，遠遠瞧見一個穿淡藍衫子的女人，一動不動的站在他父母墓旁。這塊墳場中冇彆的宅兆，“莫非這女子竟和我父母瞭解？”

她甚麼都推測了，隻是，她有一件事冇推測。胡斐還是冇遵循她的約法三章，在她危急之際，仍脫手和仇敵動武，終致身中劇毒。

胡斐道：“我出世三天，父母便長眠於地下，畢生不知父母之愛，但比起你的女兒來，我還是歡愉很多。那天商家堡中，你硬著心腸不肯抱女兒一抱……不錯，我比你的女兒歡愉很多了。”苗夫人南蘭身子搖搖欲倒，問道：“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