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連城訣(15)[第1頁/共5頁]

狄雲心念一動，再從窗格中向外望去，隻見一個身穿大紅衣衫的女孩從東邊快步奔來。她年紀太小，奔馳時跌跌撞撞，腳步不穩。隻聽戚芳帶笑的溫和聲音說道：“空心菜，你躲到那兒啦？媽到處找你不著。”那小女孩對勁的道：“空心菜在花圃！空心菜看螞蟻！”

周圻的長劍明顯早刺中了狄雲，卻隻令他皮肉墮入數寸，難以穿破肌膚。他怯意越來越盛，右臂內勁連催三次，始終不能將劍刃刺入敵身，驚懼之下，再也顧不得傷敵，隻想脫身逃脫，但給狄雲緊緊抱住了，始終擺脫不開。

忽聽得一個小女孩的笑聲，清脆的響了起來，跟著說道：“媽，媽，我在這兒！”

隻聽戚芳道：“空心菜彆在這裡玩，跟媽媽回房去。”那女孩道：“這裡好玩，空心菜要看螞蟻。”戚芳道：“不，明天內裡有好人，要捉小孩子。空心菜還是回房裡去罷。”那女孩道：“甚麼好人？捉小孩子做甚麼？”戚芳站起家來，拉著女兒的手，道：“縲絏裡逃脫了兩個很凶很凶的好人。爸爸去捉好人去啦。好人到了這裡，就捉空心菜去。空心菜聽媽媽的話，回房去玩。媽給你做個布娃娃，好不好？”那女孩卻甚固執，道：“不要布娃娃。空心菜幫爸爸捉好人。”

隻聽得戚芳又叫了幾聲“空心菜，空心菜！”狄雲心旌擺盪，深思：“她這麼叫我，情深意真，決然不假。再說，如果她要我性命，我就死在她部下便了。”心中一酸，俄然間起了自暴自棄的動機，第二次舉步又欲出去。

當眼淚垂垂乾了，大聲的嚎啕變成低低的抽泣時，難以忍耐的哀痛在心中仍普通的難以忍耐，但是腦筋比較清楚些了，開端深思：“丁大哥的屍身如何辦？我如何帶著他去和淩女人的棺木葬在一起？”此時心中更無彆念，這件事是世上獨一的大事。

當他伶仃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歡暢也好，活力也好，狄雲老是感到說不出的歡樂。他是個不會說話的傻小子，偶然那傻頭傻腦的神情惹得戚芳很活力，但幾聲“空心菜，空心菜”一叫，常常兩小我都咧開嘴笑了。

他淚水湧到了眼中，從柴房的窗格中模恍惚糊的瞧出去，隻見戚芳蹲在地下，伸開了雙臂，那小女孩笑著撲在她懷裡。戚芳連連親吻那小女孩的臉頰，柔聲笑道：“空心菜本身會玩，真乖！”

狄雲麵前一花，腦中感到一陣暈眩，麵前這女子恰是戚芳。烏黑而光溜溜的眸子，微微上翹的鼻尖，神采白了些，不像湖南鄉間時那麼紅潤，但是確是師妹，確是他在獄室中掛唸了千遍萬遍，愛了千遍萬遍，又惱了千遍萬遍的師妹。

俄然之間，小女孩見到了他，見到這蓬頭披髮、滿臉鬍子的可駭模樣，驚得呆了，睜著圓圓的大眼，要想哭出聲來，卻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