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碧血劍(27)[第1頁/共5頁]

他將五老的身法招術一一推究，終究發見這陣法的關竅，在於仇敵入圍以後，非論如何硬闖巧閃，五老必能以短長招術反擊，一人脫手，其他四人當即綿綿而上。五老招數互為守禦，相補空地，臨敵之際，五人猶似一人，而招數中全無馬腳。一人武功中全無馬腳，如何可破？金蛇郎君於五老當日所使的身法伎倆，記得清清楚楚，苦思焦炙，各種百般古怪的體例戰略都想到了，越想越覺這步地實是不成摧破。

袁承誌心想：“虧你們這批故鄉夥受得了這口氣。”忽地一個翻身，背脊向上，把臉埋在手裡，呼呼打起鼾來。自來武林中打鬥，千古以來，從未有過這項姿式，後心向上而臥，難道任人宰割？

溫方達四顧茫然，隻見四個兄弟都已倒在地下。

又過一會，袁承誌俄然打個嗬欠，躺臥在地，雙手疊起放在頭下當枕頭，顯得非常優閒溫馨。內裡八卦陣的十六名弟子遊走很久，越奔越快，功力稍差的人已額角見汗，微微氣喘。五老也真耐得，仍不脫手。

當年穆人清初授袁承誌劍術時，曾脫手飛擲，劍身冇入樹乾，木桑道人譽為天下無雙劍法，袁承誌本日顯這一手，便是從那一招變來。黃真見他以本門伎倆擲戟撼柱，威不成當，不由大呼：“袁師弟，好一招‘天外飛龍’呀！”袁承誌轉頭一笑，說道：“不敢忘了師父教誨，請大師哥指教。”

溫方達俯身去救，袁承誌又是一把銅錢撒了下來。溫方達雙戟“密雲不雨”，在頭頂一陣迴旋，隻聽叮叮之聲不斷，砸飛了十多粒銅錢。當下舞動雙戟，化成一團白光護住頂門，俄然間手上劇震，雙戟已給甚麼東西纏住，舞不開來。他吃了一驚，用力回奪，那知就這麼一奪，雙戟俄然脫手飛去。他不暇細思，於旁觀世人驚呼聲中向旁躍開三步，伸掌護身，隻見袁承誌已自空躍下，站在廳側，手持雙戟，溫方悟的皮鞭兀自纏在戟頭。

武學中本來講究的是製敵機先，這“後發製人”倒是全然反其道而行。底子方略必然，其他手腕迎刃而解，不消多少工夫，便將摧破五行陣的體例全數想定，詳詳細細的寫入了《金蛇秘笈》。他明知這秘笈一定能有人發見，即便有人見到，說不定也在千百年後，當時溫氏五老骸骨早已化為灰塵。隻是貳心中一口怨氣不出，又想那五行陣總要傳播下來，如果始終無人能破，難道讓棋仙派稱霸於天下？在貳內心，破陣之法既已想出，五行陣便算已經破了。若真能以此法摧破五行陣，天然再好不過，但是那畢竟迷茫之極，他向來冇想要收個門徒來為己完用心願。

崔希敏、小慧、青青、溫儀等人又好笑，又代他擔心。黃真先見他坐下臥倒，已悟出了他對敵的方略，不由佩服他聰明大膽，這時見他肆無顧忌的翻身而臥，暗叫不妙，感覺大跌價減得未免過了份，五老若向他背後突襲，卻又如何閃避？兜攬買賣，無妨蜜語甘言，自吹自擂，王婆賣瓜，無瓜不甜，能夠虛言誇大，卻不能用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