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鹿鼎記(70)[第1頁/共5頁]

太後問道：“都辦好了？”蕊初道：“是，都辦好了。”太後道：“這裡本來有兩具屍首，如何另一具不見了？明天有人問起，你如何說？”蕊初道：“主子……主子甚麼也不曉得。”太後道：“你在這裡奉侍我，怎會甚麼也不曉得？”蕊初道：“是，是！”太後怒道：“甚麼‘是，是’？”

韋小寶承諾了，心想：“天子要跟太後翻臉，叫多隆緝捕老婊子來殺頭？我到底是快快逃脫好呢？還是留著再幫他？”

康熙道：“跟太後有關？那是甚麼？”問到這兩句話時，心中已模糊感覺有些不對。韋小寶咬了咬牙，便陳述那晚在慈寧宮所聽到太後和海大富的對答。

太後道：“外邊侍衛都撤完了？我彷彿聽到另有人聲。”那宮女走到門邊，向外一張，說道：“冇人了。”太後道：“你把口袋拖到荷花塘邊，在袋裡放四塊大石頭，用……用繩索……咳……咳……將袋口紮住了，然後……然後……咳咳……把袋子推落塘裡。”那宮女道：“是。”聲音顫栗，顯得很驚駭。太後道：“袋子推下水池以後，多扒些泥土拋在上麵，彆讓人瞧見。”那宮女又應道：“是。”拖著袋子，出房走向花圃。

韋小寶道：“太後已將她師兄殺了，這會兒正在安睡養傷，隻怕探不到甚麼。”

康熙又將心中諸般疑團，細細扣問韋小寶，過了很久，料知眾侍衛已撤，說道：“小桂子，我和你夜探慈寧宮。”

康熙道：“冇探過，安知探不到甚麼？”當即換上便裝，腳下穿了薄底快靴，便是當日跟韋小寶比武的那一身裝束，從床頭取過一柄腰刀，懸在腰間，從乾清宮側門走了出去。

多隆正自憂心如焚，宮裡接連出事，本身脖子上的腦袋就算不搬場，腦袋之上的帽子、帽子之上的頂子，老是大大的不穩，聽得天子傳呼，忙趕進乾清宮來。康熙叮嚀道：“慈寧宮冇甚麼事，你當即撤去慈寧宮外統統侍衛。太後說聽到侍衛站在屋外，內心就煩得很。”多隆見皇上神采固然非常古怪，卻冇半句責備的言語，心中大喜，忙磕了頭出去傳令。

韋小寶應道：“是！”心中大喜，得和天子同業，到五台山去走一遭，比之悶在北都城裡自是好玩很多了。

過了一會，聽得撲通一聲，那裝屍首的布袋掉入了荷塘，跟著是扒土和投擲泥土入塘的聲音，又過一會，那宮女回進寢殿。韋小寶早就認得她聲音，便是那小宮女蕊初。

康熙忍耐不住，想探頭去窗縫中張望，但是太後寢殿窗房的統統裂縫均以油灰塞滿，連一條細縫也冇有。他昔日曾聽韋小寶說過江湖上夜行人的行事訣竅和忌諱，那都是轉述茅十八從揚州來到北京之時一起上所說的。此時窗戶無縫，正中下懷，當下伸手沾了唾液，悄悄濕了窗紙，指上微微用力，窗上便破了個小孔，卻無半點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