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鹿鼎記(90)[第1頁/共5頁]

韋小寶見她神采大變，目光中透暴露驚駭之色，心中頓時一片冰冷，知她對“倡寮”非常鄙夷，倘若直說本身母親是妓女，隻怕這平生當中，她永不會再對本身有半分尊敬和親熱了，當即哈哈一笑，說道：“我媽媽在倡寮裡時還隻六七歲，怎能給人洗衣燒飯？”

到得第三日上，韋小寶已可起家，扶著牆壁漸漸行走。那姓潘的醜漢帶了他去看方怡。本來她另有婦女顧問，但見她玉容蕉萃，精力疲勞。兩人相見，又歡樂，又難受，不由得摟著哭了起來。而後兩人白天共處一室，提及毒蛇短長，都是毛髮直豎。

兩人冷靜無言的相對半晌，忽見東北方呈現一片陸地，坐船樸重駛疇昔。方怡奇道：“咦，這是甚麼處所？”過不了一個多時候，已然駛近，但見岸上樹木蒼翠，長長的海灘望不到絕頂，儘是烏黑細沙。方怡道：“坐了這幾日船，頭也昏了，我們上去瞧瞧好不好？”韋小寶喜道：“好啊，彷彿是個大海島，不知島上有甚麼好玩物事。”

兩人聯袂入林，聞到花香濃烈非常。韋小寶道：“這花香得短長，莫非是仙花麼？”

身處和順鄉中，甚麼天子的詔令，甚麼《四十二章經》，甚麼五台山上的老皇爺，儘數置之腦後，迷含混糊的不知光陰之過，門路之遙。

到得第六日上，那姓潘的說道：“我們島上的大夫陸先生出海返來了，我已邀他來給韋兄弟看看。”韋小寶謝了。

韋小寶道：“好姊姊……”麵前一黑，咕咚一聲，向後跌倒。

韋小寶握著她柔膩溫軟的手掌，心花怒放，笑道：“你待我如許好，我永久不會做小烏龜。”老婆偷漢，丈夫便做烏龜，這句話方怡自也曉得。她俏臉一板，道：“冇三句好話，狗嘴裡就長不出象牙。”韋小寶笑道：“你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輩子想見你老公嘴裡長出象牙來，那可可貴緊了。”方怡伏鞍而笑，左手緊緊握住了他手掌。

方怡橫了他一眼，板起了臉，轉過甚去。韋小寶急道：“好姊姊，你活力了麼？”

方怡又向他靠緊了些，低聲道：“倘若我聽了歡樂，那是最好，就算是我不愛聽的，隻要你說的是實話，那……那……我也不在乎。”韋小寶道：“好姊姊，我就跟你說實話，我出世在揚州，媽媽是倡寮裡的。”方怡吃了一驚，轉過身來，顫聲問道：“你媽媽在倡寮裡做事？是給人洗衣、燒飯，還是……還是掃地、斟茶？”

韋小寶叫道：“啊喲！”拉了方怡回身便走，隻跨出一步，麵前又有七八條蛇擋路，滿身黑黃間條，長舌吞吐，嗤嗤發聲。這些蛇都是頭作三角，顯具劇毒。

方怡淺笑問道：“你發甚麼呆？”韋小寶道：“好姊姊，你……你真是都雅。我想……我想……”方怡道：“你想甚麼？”韋小寶道：“我說了你可彆活力。”方怡道：“端莊的話，我不活力，不端莊的，天然活力。你想甚麼？”韋小寶道：“我想，你倘若真的做了我老婆，我不知可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