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碧血劍(60)[第1頁/共6頁]

此次滿桂帶領明軍在城南二裡佈陣，城牆下環列槍炮。皇太極佯敗，想引明軍來攻，然後伏兵齊起。但明軍冇被騙，守壘不追。皇太極因而回軍再戰。

七月，袁崇煥達到北京，崇禎[75]召見於平台，那是在明宮左安門。[76]崇禎見到袁崇煥後，先大加慰勞，然後說道：“建部跳梁，已有十年了，國土淪亡，遼民塗炭。卿萬裡赴召，忠勇可嘉，統統平遼方略，可具實奏來！”

袁崇煥分開寧遠時，心中感慨萬千，可想而知。當時他還隻四十三歲，方當鼎盛的英年，恰是要大展抱負的時候。立了大功反而被迫退休，他的部下將士既感驚奇，更是忿忿不平。他寫了一首詩給一個部將，詩中說：我們慷慨同仇，間關百戰，功績不小，皇上的恩遇也重。但我的苦心，卻隻要先人曉得了。建功立業當然很好，回家療養也算不錯。對於我的去留，大師不必感到不平罷。這首詩顯得很有氣度。[69]

朱由檢當時虛歲是十八歲。他生於萬曆三十八年十仲春，實在隻十六歲另八個月。

袁崇煥雖是進士，大抵詩纔不敏捷，不能出口成詩，而須“安排去作詩”，作詩而要安排，有點自嘲。當時是他在福建邵武縣當知縣，冇有公事要辦，閒坐無聊，不如安排了去作幾首詩罷，因而磨墨鋪紙，提筆作詩。幾句詩吟來吟去，總感覺不對勁，最惱人的是，好句子想不出來，那幾句不住朗讀、不竭考慮的庸句，卻給架上鸚鵡聽得熟了，搶著唸了出來。鸚鵡要學會一句句子，須得聽人上百遍的反覆，可見袁崇煥把他這些平淡句子已翻來覆去的唸了很多遍。實在這一定是究竟，能夠他為了自嘲而誇大。其他的好詩冇作出來，我感覺這首自嘲詩才遲拙之詩倒是佳作。

若能甘逐客，牽犬出東門。

陳子壯是廣東南海人，和袁同科中進士、陳是探花。他在作浙江主考官時出題目諷刺魏忠賢，因此被罷官。袁陳兩人同親同年，又誌同道合，友情天然非同平常。陳子壯在崇禎時起複，做到禮部侍郎，厥後在廣東九江起兵抗清，敗北被俘，不降而死，也是廣東聞名的民族豪傑。當時與袁經常在一起集會的，另有幾個會做詩的和尚。

最嫌吟未穩，鸚鵡已先知。

“膚公雅奏圖”上的題詩，多數是獎飾袁崇煥的抗清功勞，預感此去定可掃平胡塵、燕然勒石、麟閣落款等等。好幾人詩句中都提到袁崇煥的“辯才”、“高談”、“笑談”。[73]喜與朋友們高談闊論，必然是他本性中很明顯的特性。

他到了廣州，去光孝寺旅遊，踏足佛地，不由想到平生殺人甚多，和環境大不調和，[72]但是那也隻是感到不調和罷了。豪傑豪傑，一往無悔，卻也不必對菩薩低頭，不必對殺了該殺之人有甚麼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