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射鵰英雄傳(148)[第1頁/共6頁]

“我心腸剛硬，不肯救那孩子性命，而後十來年中，日日夜夜教我不得安眠，總盼多救世人，贖此大罪。他們卻不知我的苦處，老是時加禁止。唉，實在，就算救活千人萬人，那孩子老是死了，除非我把本身性命還了他，這罪孽又那能消解得了？我每天在等待鍈姑，等她來把匕首刺入我的心窩，怕隻怕等不及她到來，我卻壽數已終，這場因果難了。好啦，眼下總算給我盼到了。她又何必在九花玉露丸中混入毒藥？我若知她下毒以後跟著就到，這幾個時候總支撐得住，也不消師弟費心給我解毒了。”

隻聽一燈道：“我這場病生了大半年，病癒以後，竭力排解，也不再去想這回事。過了兩年不足，一日夜晚，我正在寢室裡打坐，俄然門帷掀起，劉貴妃衝了出去。門外的寺人和兩名侍衛倉猝禁止，卻那邊攔得住，都給她揮掌打了開去。我抬開端來，隻見她臂彎裡抱著孩子，臉上神采驚駭非常，跪在地下放聲大哭，隻是叩首，叫道：‘求皇爺開恩，大慈大悲，饒了孩子！’”

“我起家一瞧，隻見那孩子滿臉通紅、氣喘甚急，抱起來細細查察，他背後肋骨已折斷了五根。劉貴妃哭道：‘皇爺，賤妾罪該萬死，但求皇爺赦了孩子的小命。’我聽她說得奇特，問道：‘孩子如何啦？’她隻是叩首要求。我問：‘是誰打傷他的？’劉貴妃不答，隻哭叫：‘求皇爺開恩饒了他。’我摸不著腦筋。她又道：‘皇爺賜我的死，我決冇半句牢騷，這孩子，這孩子……’我道：‘誰又來賜你死啦？到底孩子是如何傷的？’劉貴妃抬開端來，顫聲道：‘莫非不是皇爺派侍衛來打死這孩子麼？’我知事出蹺蹊，忙問：‘是侍衛打傷的？阿誰主子這麼大膽？’劉貴妃叫道：‘啊，不是皇爺的聖旨，那麼孩子有救啦！’說了這句話，就昏倒在地。”

黃蓉憤怒忿的道：“這女民氣腸好毒！她早已查到師伯的住處，也知師伯一向在照顧她，就怕本身工夫不濟，處心積慮的在等候機會，適值碰到我給裘鐵掌打傷，就指引我來求治。雙管齊下，既讓你耗費了真力，再乘機下毒，真想不到我竟成了這惡婦手中害人的鋼刀。師伯，歐陽鋒那幅畫又怎到了她的手裡？這畫又有甚麼乾係？”

他昂首望著窗子，臉上一片茫然，十多年前的這個疑團，始終冇能在心中解開，禪院中一時沉寂無聲，過了半晌，一燈道：“好，我再說下去……”

一燈道：“我當時推究不出，劉貴妃抱著孩子不斷抽泣。這孩子的傷勢雖冇黃女人此次所受的沉重，隻是他年紀幼小，抵擋不住，若要醫愈，也要我大耗元氣。我遲疑很久，見劉貴妃哭得不幸，好幾次想開口說要給他醫治，但每次總想到隻要這一脫手，今後華山二次論劍，再也有望獨魁群雄，九陰真經休想介入。唉，王真人說此經是武林的一大禍端，傷害性命，戕賊民氣，當真半點不假。為了此經，我仁愛之心竟然全喪，一向沉吟了大半個時候，方始決定為他醫治。唉，在這大半個時候當中，我實是個禽獸不如的卑鄙小人。最可愛的是，到厥後我決定脫手治傷，也並非改過遷善，隻是抵擋不住劉貴妃的苦苦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