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神鵰俠侶(75)[第1頁/共6頁]

數日過後，楊過傷勢痊可，他與黃藥師二人也如膠如漆，難捨難分。黃藥師本要帶了傻姑南下，此時卻一句不提解纜。程英與陸無雙見他一老一少，白日樽前共飲，晚間剪燈夜話，高談闊論，滾滾不斷，忍不住悄悄好笑，都覺老的全無長輩成分，少的卻又過分肆無顧忌。本來以見地學問而論，楊過還冇黃藥師的一點兒零頭，隻是黃藥師說到甚麼，他老是打從心竅兒出來的同意，偶爾加上片言隻字，卻又常常恰到好處，那是天生的脾氣相投，不由得黃藥師不引他為平生第一知己了。

坐了約莫半個更次，俄然間麵前似見一片光亮，四肢百骸，到處是氣，口中不自禁收回一片呼聲，這聲音如同龍吟大澤，虎嘯深穀，遠遠傳送出去。黃藥師當他起家穿衣，早已知覺，聽到他所發奇聲，不料他內功竟成就至斯，不由得欣喜交集。

便在此時，傻姑一轉頭，俄然見到楊過，燭光之下，看來宛然是他父親楊康。傻姑最怕的便是幽靈，而當日楊康中毒而死的情狀深印腦海，永不能忘，忽見楊過呆呆而坐，隻道楊康的幽靈作怪，急跳而起，指著他道：“楊……楊兄弟，你……你彆害我……你……你不是我害死的……你去……找彆人罷。”

楊過大是驚奇，心想這女子怎地如此大膽，望著黃藥師，盼他講解。黃藥師笑了笑，說道：“我們疇昔瞧瞧。”大家和他在一起，自已無所害怕，因而走向西邊山後。

楊過不由顫栗，問道：“楊兄弟如何死的？”傻姑道：“姑姑要我說，楊兄弟不準我說，他就打了姑姑一掌，他就大笑起來，哈哈！嗬嗬！哈哈！”她極力仿照楊康當年臨死時的笑聲，笑得本身也驚駭起來，滿臉驚駭之色。楊過莫名其妙，問道：“誰是姑姑？”傻姑道：“姑姑就是姑姑。”

黃藥師鼓掌笑道：“好啊！你這麼想，可又比我高出一籌。”伸手替他按摩療傷，歎道：“我本想要你傳我衣缽，好教世人得知，黃老邪以後又有個楊小邪。你不肯做我弟子，那是冇法兒的了。”

黃藥師在琴上彈了一響，縱聲唱道：“問人間，情是何物，直教存亡相許？”唱的竟然就是李莫愁那一曲。琴上的弦隻剩下一根“羽弦”，但他竟便在這一根弦上彈出宮商角征羽諸般樂律，而琴韻悲切，更遠勝於她歌聲。

楊過道：“也非定須師徒，方能鼓吹你的邪名。你若不嫌我年紀幼小，技藝陋劣，咱倆大可交個朋友，要不然就結拜為兄弟。”黃藥師佯怒道：“小小娃兒，膽量倒不小。我又不是老頑童周伯通，怎能跟你冇上冇下？”楊過問道：“老頑童周伯通是誰？”黃藥師當下將周伯通的為人簡樸說了些，又說到他與郭靖如何結為金蘭兄弟。

楊過怕傻姑絕望，就此乾休不玩，用心放慢腳步，輕咳一聲。傻姑疾縱而前，抓住他背心，大呼：“捉著啦，捉著啦！”取下蒙在眼上的帕子，滿臉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