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爐香[第1頁/共3頁]

那婆子趕緊道：“五蜜斯，這個不怪婆子我啊，廚房裡每日隻給大太太送一次飯......”

“回五蜜斯的話，婆子來得晚，隻是傳聞這香料對大太太的病有好處，已經用了有些年初了，每隔些日子，宋太太屋裡的薈香女人便會親身送來。”

小巧苦笑，當時的母親打死也想不到，不過幾載，父親便再也未曾來過這間屋子，隻要窗外的芭蕉，每到雨夜，仍在聲聲泣訴。

那婆子仍然心不足悸，但小巧卻不想斥責她，八年來，統統服侍馮氏的丫環婆子都和馮氏一樣，要麼瘋了，要麼傻了，都說馮氏的瘋病會感染，府裡的下人們誰也不肯來這裡。這個婆子想來在府裡冇有甚麼依仗，不然也不會接下這個不利的差事。

香爐旁的小案上擺著個冇吃完的饅頭，那饅頭已經乾裂，但婆子卻冇有拋棄，明顯還要持續吃。

小巧內心酸楚，這八年來，她在祖母家裡過得連丫環都不如，但還能填飽肚子，而母親......

“那是給母親吃的嗎？已經冷了吧。”小巧問道。

青銅香爐裡的香料已經燃燼，那婆子踩著方凳從櫃頂上取下一隻八角盒子，謹慎翼翼掰了一塊香餅放進香爐，重新燃起。

幸虧父親終究記起了她這個女兒，趕了十幾日的水路，又乘了兩日馬車，她終究回到了都城。

馮氏住的是配房，自從她病發今後，便再也不肯回之前的臥房。長年累月住在這間屋子裡。

在阿誰時空裡，她是業界大名鼎鼎的神偷。高科技社會的神偷當然不再靠祖師爺留下的本領溜門撬鎖，是以，她還是一名貿易間諜。

而馮氏卻已規複了安靜，呆呆地坐在炕上，目光浮泛，嘴裡卻還唸唸有詞：“馮婉容，你這個賤人如何還不死，馮婉容......”

而阿誰冰冷乾裂的饅頭剛好就放在香爐中間的小案上，連一餐飯菜也不肯意多給，卻能長年累月供應香料。小巧雖不知代價，可也能猜到，這小小一塊香餅，足能抵得上百個饅頭！

小巧輕手重腳向母親走去，還冇有走到馮氏麵前，馮氏已經撲了上來，一雙枯瘦的手緊緊掐住小巧的脖子，她嘶聲喊道：“掐死你這個賤人，馮婉容，你這個賤人！”

服侍馮氏的婆子看到小巧來了，這才鬆了口氣，從櫃子前麵探出頭來，顫聲道：“五蜜斯，您來了就好了。”

這屋子明顯已經好久冇有補葺了，牆皮已經脫落，承塵早已看不出色彩，房梁上結了蛛網，積著厚厚的灰塵。角落裡有一隻青銅香爐，披髮著陣陣暗香，那是母親最衷愛的百卉香，傳聞是用一百蒔花草提煉而來，方纔小巧小憩的那間屋子，也是用的這類香料，那屋子久已冇人住了，黴味重些，杏雨想來就是和這婆子討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