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時過境遷[第1頁/共3頁]

現在，他正用心致誌地伏案批閱奏摺，在聽到殿外酒保的通傳以後，便倉猝放下筆，站起家來步下了龍座。

而程衍自問能夠不被太子和趙皇後所連累，讓全部程家躲過此劫性命無憂已是萬幸，即便心有不甘，短時以內卻也不敢再有半分怨懟之聲，更不敢再興風作浪。

“縱使朕坐擁天下，後宮美人無數，膝下後代成群，可真正懂你之人，又有幾個？”

高勳說著坦但是笑，垂垂地卻輕擰眉角，眼中升起了一層昏黃的氤氳。

“第一，望陛下能夠恩準臣女，追封已故的元熹公主為燕王妃。公主是個至情至性之人，當初也是為了愛才背叛故鄉，遠嫁他方，最後還為情而死，臣女這麼做，也算是替殿下，告慰她的在天之靈。”

禦書房內，已經到臨帝位的高勳一身沉穩嚴肅的玄色大氅，與疇前的年青氣盛，稚氣未脫比擬，彷彿多了一種君臨天下的成熟慎重之氣。

“陛下言重了，臣女傳聞皇後孃娘之前又再度分娩誕下皇子，後宮妃嬪當中也有人已經懷有身孕，今後定然不時有後代承歡膝下，日日可享嫡親之樂，又如何會是孤家寡人呢？”

“陛下是天下之主，不該拘泥於過往，更該當著眼於將來纔是。”程金枝語氣平和，眸色卻變得有幾分深重，“現在大周江山安定，百姓安居樂業，你三哥如果曉得，定然也會和我一樣深感欣喜。”

他呼吸一滯，有些發怔地望著麵前清臒的背影，沉默很久以後，隻見程金回過身來，臉龐還是那樣安閒安靜，不起一絲驚瀾。

“哪兒不一樣了？是老了，還是變醜了？”

聽聞程金枝此言，高勳眉間一緊，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甚麼，可最後還是收起心中的貳言，點了點頭。

程衍現在雖還是穩坐靖國公之位，但經曆前朝太子謀逆一過後，在朝中的名譽和嚴肅已經大不如前。而貳心中也亦然瞭然，高勳即使在大要上冇有問責於他，可內心並非對他當初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早已成心架空他的權力。

“臣女替小恒，謝陛下隆恩。”

“金枝，你終究肯進宮了！自從...提及來，朕已經好久未見你了。”

跟著一個久違的聲音在殿中響起，隻見程金枝已經徐行跨入屋內，在高勳麵前斂衽為禮。

程金枝轉過身去背對高勳，讓人看不到她臉上現在的神情。從殿外透進的日光恍惚了她周身的表麵，讓高勳不自發地眯起了雙眸。

“陛下說這話，不怕皇後孃娘妒忌嗎？”程金枝聞言還是唇角含笑，眼睫微垂，彷彿試圖想要埋冇些甚麼。

程金枝伸展眉宇，唇邊笑意更甚，朝著高勳慎重地下跪謝恩。

“最後一個要求，是關於臣女本身的。”

“春去秋來，工夫似水，時候老是過得那麼快。”程金枝輕揚唇角，將視野落在高勳身上，眼中精芒微閃，“想當年，陛下還隻是個意氣紛發，稚氣猶存的少年，現在，卻已是威然慎重，運籌帷幄，愈發有帝王之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