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楚與周2[第1頁/共3頁]

“召陵會盟，楚國與會。”此次是東野固親身開口。“楚國於盟書之上誓詞此後必貢周室，此非楚國為周室之臣明證乎？！”

換言之，魯人有君父，克己複禮亦要奉養君父，即便君父盜竊行惡，身為臣子亦要服從互助；楚人也有君父，然楚人之君父非人間之凡人，乃六合之神靈。

楚人躬直，魯人純孝。因此翻遍楚辭，也不見一個孝字，卻有八十七個忠字。周昭王即便是楚人親生之父，兩次伐楚，亦不再是楚人之父。此楚地之俗，非魯地之俗。昭王伐楚戰於楚地，非戰於魯地，焉能以魯人之孝代楚人之直？”

“大王明鑒，”惠得金這時候揖向熊荊，“晉人乃代周天子行事，此盟書乃楚國與周室弭兵止伐之盟，非稱臣進貢之盟。其上僅言無相加戎，再無他言。

“去王號又如何？此可證楚國為周室之臣否？”惠得金反問，孟惠不答。“昭王伐楚以後，楚國已非周室之臣，故而齊桓公伐楚時管仲問罪曰：‘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征；昭王南征而不複，寡人是問。’若非楚國不進貢稱臣，齊人何罪？”

召陵確有盟書，然未行也。此時周室已衰，霸主齊桓公代周天子行事，楚國與齊國相伐，便是與周室相伐，至齊桓公薨落戰事亦未了，楚國也未與諸侯再盟，如何能言召陵盟書乃楚國為周室之臣明證？”

此語何謂？此語乃言晉之諸侯當進貢於楚，楚之諸侯亦當進貢於晉。天下諸國，唯齊、秦兩國不進貢。晉乃代周天子行事，盟書表白楚國已與周天子旗鼓相稱，平分秋色。

“齊桓公時，齊人代周天子行事，楚周另有召陵會盟。齊桓公以後，晉人代周天子行事，楚晉百年攻伐，後有兩次弭兵會盟。一次為周簡王七年（前579），楚晉盟於宋國，書曰：

“那楚人又作何想？”此次不是孔鮒，是與他一起的宋義。

“昔日孔子適楚，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因而，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此中矣。’

“臣請自主！”熊荊話語未落，眸子不竭明滅的東野固大喊一聲。

“此謬言也！”孔鮒這個不是朝臣的人忍不住辯駁了，惠得金看著他，不曉得他是甚麼人。“昔日楚國先祖鬻熊子事文王，厥後成王封熊繹為子爵，言周室為楚人之父也不為過。昭王伐楚，便如君父責子，雖笞之，然父子還是父子，何言五十裡封地乃楚軍之戰獲？”

“你又是何人？”惠得金看向宋義。

“莊王介入，周天子命天孫滿饗宴以待，並非會盟，更無盟書。”話到此惠得金又笑了起來，他感覺儒生們已經技窮，為了讓他們完整斷念，他奉上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