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潛龍矯雲間[第4頁/共5頁]

感激不已，悄步分開草叢，獵戶幾次轉頭。草叢中，隱冇的百戶長暗笑，天下冇有無緣無端的愛，更冇有無緣無端的恨，主動互助，必有它途。哨位隱蔽，萬一追兵逼近，逃生大有但願。一絲嘲笑，多少期盼，彙合擔憂和驚駭一起湧上心頭，被汗水滲入的鎧甲彷彿變得特彆沉重，喘氣跟著太陽的西斜越焦炙促。

刀砍劍刺加斧劈，勉強將全數驚馬擊斃，奮戰的追兵也倒伏一地。流淌的血水令人觸目驚心，救兵將領氣得發暈，敵兵的人毛都冇見到一個，己方卻支出慘痛代價，看著抽搐的傷兵和一動不動的屍身，野獸般吼怒，“殺光這群狡猾的混蛋，不得放走一個！”

既盼又怕的等候中，來時方位終究騰起滾滾塵煙，蹄聲雷動，號令模糊可聞，“快，蒙前人遲早熬不住，我們大張旗鼓追擊，讓他們日夜不得安寧，疲於奔命下必將崩潰。看，又是糧草，包抄阿誰村莊……”

“末將也感覺奇特，即便乃蠻人嗅覺活絡，也難以做到如此精準……”不住點頭，徒單克寧皺緊眉宇，“不派偵察馬隊，雄師徑直追擊，若冇有獲得精確動靜，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如有所悟，悄聲提示，“將軍，此事大有蹊蹺，隻怕有人用心泄漏行跡？”

趁夜急進，保持沉默狀況的懦夫團不走主道，在肥胖男人的帶領下專挑偏僻小徑直撲喀什噶爾。左拐，再左拐，規複神采的人馬悄悄暗笑。冇有給養，乃蠻人安設安妥，冇有馬匹，黑木嶺守軍拱手奉上，冇有依依惜彆，身後的歡迎步隊彷彿情真意切。聽出追逐的蹄聲越來越遠，耶律迪烈嗤之以鼻，“將軍，乃蠻人真風趣，既怕我們，也捨不得我們，追來追去一場空，又何必……”

幾次辨認，兀曷赤透出一口長氣，“到了，此處離喀什噶爾已不遠，一夜便可抵臨。隻不過四周絕對設下重兵，不成懶惰……”驀地覺悟，咧嘴輕笑，“若按駙馬爺的一貫風格，乾脆大大咧咧穿營過帳，讓這幫蠢材乾瞪眼！”

折騰一番，時候也隨之悄悄溜走，等追兵將出口外的香樟林圍得水泄不通，太陽也緩緩落下。幾次查詢，得知敵兵無影無蹤，氣急廢弛的主將暴跳如雷，“他們必定沿茅草叢逃竄，給我追，一起不得停歇，違令者，斬！”

“報，阿合奇守軍派來傳令兵，讓我們加強防備，謹防一支假裝的獵戶團狗急跳牆超出黑木嶺……”光著膀子，僅著短褲的兵士不住顫抖。

南北走向的村落暮氣沉沉，偶爾飄出一兩聲淒厲的鳴叫，間雜一陣風吹草動和悉悉索索的聲響，讓人恍若突入鬼地。村南外，忠於職守的明哨立於土丘旁，眨動直往下耷拉的眼皮，四周張望。充當暗哨的金國百戶長隱入左邊草叢，強忍怠倦，用回想化解睏意。不能明目張膽尋仇，唯有假乃蠻人之手乾掉仇敵，即便玉石俱焚也值。被仇恨灼紅的眸子射出凜冽寒光，回望村莊，感喟轉頭，既期盼又擔憂的龐大感受充滿胸腔，嚴峻的目光梭巡來時方向，屏氣噤聲以待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