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遊刃有餘隙[第5頁/共6頁]

閉眼捏指，和尚唸佛普通的晦澀話語飄出，盤地而坐的儒者進入忘我境地，虔誠的模樣有如一名得道高僧，“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陰陽之道，循環複矣。六合循環，否極泰來。上窮碧落，下極鬼域。困龍得水，喜上眉梢。謀望快意，時運漸高。六十四卦之乾卦，乃上上卦，大吉也……”

“不消耗心考慮，直接投降……”年青兵士抬高嗓音，“吃不飽喝不敷，戰馬也餓得打晃，讓我等如何迎敵？蒙前人的戰術神乎其神，即便以最好狀況，也冇法對抗，何況這般淒冷氣象？”扁扁嘴，妒忌的目光投向南郊，“媽的，‘鳳軍詳穩司’也就三千人不到，其報酬與我們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甚麼有甚麼，他們不要的也輪不到我等，實在欺人太過……”

周到的防備早在無所事事中變得鬆弛，懶惰的兵將圍聚在帳外三三兩兩扳談，星羅棋佈的帳篷妝點著荒寂的郊野。如有若無的竊保私語，大大咧咧的高談闊論，唉聲感喟的抱憤懣激，充滿偌大的虎帳。位於營地中心的主將軍帳，戍守一樣稀鬆，帳外站崗的四名親兵見主將睡去，乾脆蹲在地上瞎侃。

一向充當聽眾的魁偉兵士一躍而起，劈手揪住大放厥詞的朋友，“媽的，你不要命老子還要命，走，先稟明大人，將你開刀問斬，以免殃及無辜……”

看清狼狽的馬隊團，認出熟諳裝束，乃蠻主將得空細查，揮手命令，“讓路，派人帶這幫兄弟去火線虎帳，敏捷呼喚援兵。我們兵分三路迎戰，蒙前人奸滑非常，黑暗中必然使出詭計狡計，統統謹慎為上！”

炎熱的白日在鼾聲中悄悄退隱，暗下的天涯暴露一絲昏黃，荒寂的寺廟鵠立風口浪尖，任由一絲絲冷風吹去滿麵塵灰，一言不發。出破敗廟門，細心查抄束裝待命的懦夫團，男人低聲命令，“先悄悄奔東，每名懦夫均用灰塵劈麵，而後大張旗鼓折向東郊虎帳。古魯安，服膺貴師的叮嚀，率眾過關有幾分掌控？”

“嗐，實在無能為力，聖上不讓我們入城……”看看東倒西歪的人群，年長親兵猜疑滿臉，“你們屬於哪支馬隊？主將是誰？駐守何地？可有報信的金字牌？”

“你小子餓胡塗了？‘鳳軍司’一貫如此，妒忌啥？有本領混出來，讓兄弟們也流流口水……”嗤之以鼻，一旁的瘦高軍士小聲警省朋友，“大師兄弟一場，你的話我們全當耳旁風，若被彆人聞聲，腦袋搬場毫無疑問不說，兄弟們還得陪你殉葬，今後謹慎一些！”

再也忍不住，一幫兵將不敢笑出聲，唯有翻來滾去。土丘下，煙塵扶搖直上，飛步趕到的儒者連連點頭，“駙馬爺，這成何體統？前沿陣地竟然變成笑場，若被敵兵發覺，如何得了？”探頭張望，稍稍心安，“咦，乃蠻人如何不派人巡查？大朝晨或者夜幕來臨前最合適建議進犯，如此虎帳禁地，的確形同虛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