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福禍唯天知[第1頁/共5頁]

勉強吃個半飽，也哭累了，任由折騰，小傢夥沉沉入眠。臥榻上，一老一幼存亡相依，生與死的間隔近在天涯。一樣熟睡，一個一睡不醒，一個很快醒來。一眨不眨盯住跪下的兩人，咂巴小嘴，小傢夥收回一聲不曉得是哭還是笑的古怪調子。

待盛裝送到，小將親手穿衣，不忘安撫戰戰兢兢的黢黑王後：“母後彆怕，隻要兒臣在一天，毫不會讓您遭到傷害……”抬高嗓音：“文龍長年交戰，也得空顧及小兒，至本日起，勞煩母後代為照顧，猜想王兄不會發難。阿不思公主不諳世事，還需您照看，請母後勿生他念。”

解開膠葛的辮髮，先用熱水洗潔淨，後用手指梳理。行動雖陌生，但未曾草率半分。淚眼凝睇任由本身玩弄的黑妻，傷感的話語透出無窮懷念：“乖，真乖，我的花兒最乖了，也最標緻……”

哭聲淒厲，刀影迫人，瘋虎般的周文龍本能止步。火光沖天，照亮年青王子的猙獰麵龐，誰也不敢近前，追出的人群紛繁跪下，連身份寒微的王後也不例外。不幸言中，暗自叫苦，處變不驚的儒者放緩腳步，生恐刺激一樣恍忽的王子。一點點靠近，做好以備不測的籌辦，人一臉悲色。

“千萬不成當眾窺測……”故弄玄虛，當然隻為小主著想，儒者出聲禁止：“殿下須回中軍帳，淨手焚香，當著貴父汗解開繈褓，唯有如此，轉世纔會美滿……”暗自擦汗，用默契眼神鼓勵惶惑張望的小將：“恭喜駙馬爺，道賀駙馬爺，獲此麟兒，須長生銘記阿不花公主，冇有公主捨生取義，哪會迎來轉世小主？快走——”

淚水再也止不住，抱緊小兒，哀痛的周文龍持續叮嚀：“既然王兄決定不回蒙古，今後可不能再四出劫掠，這片邊境就是王兄今後賴以療攝生息的家。殺雞取卵千萬不成，拔毛取蛋並餵食才為上上之策，唯有如此，王兄才氣真正做到安身此地，也不消再看彆人神采。”

換個姿式摟緊哭累的小兒，悄悄聆聽的小將被迫插言：“恕文龍大膽，不知王兄此舉是否針對母後不去看望？實在母後心繫父汗，幾次三番要入帳，但花兒……”歎口氣：“伴隨父汗理所當然，隻不過，機會不對。父汗的在天之靈也不但願一再見到生離死彆，文龍竊覺得，眼下的當務之急為如何保全父汗真身，商談出一個萬全之策，儘快送父汗回家。並且事不宜遲，以免怯薛軍生疑。如果王兄冇定見，最好讓隨行的百戶長大人入帳，親眼看一看父汗？”

“這……這個……”被問得張口結舌，惱羞成怒，拔都王子大聲嗬叱：“你一個小小的行軍總管，有何資格詰問本王？快說，轉世受挫到底何意？跟孽種有何乾係？長生天又為何會發怒？”

擺正身材，抖去塵灰，平靜的儒者緩緩開腔：“敢問殿下，貴父汗為何執意下嫁阿不花公主？如果隻為殺掉小主，又何必來哉？還搭上不幸的公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