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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跪在地上的言思道便彎下腰身,朝劈麵的寧萃恭恭敬敬地磕開端來。待到他磕到第三個頭的時候,寧萃俄然搶上幾步,抬腳踏住言思道的後腦,將他的頭臉狠狠踩進地上的砂土裡,厲聲說道:“你現在才悔怨,未免太晚了一些!”言思道的彷彿還想開口說話,卻因口鼻中滿是砂土,隻收回支支吾吾的幾聲。寧萃隨即調轉手中油傘,用傘尖往言思道的背心關鍵狠狠插落下去。
就連寧萃也是惶恐不小,手中油傘一時竟刺不出去,脫口問道:“你……你做甚麼?”隻見言思道苦笑一聲,淡淡地說道:“我錯了。”說罷,他吐出一口濃煙,歎道:“不管任何人,都有出錯的時候,我也一樣不能例外。之前是我太太小覷於你,冇將你這麼一個小女人放在眼裡,不然當時又怎會顧懷舊情,讓你等閒分開?以是我本日之敗,畢竟錯在己身,寧女人要殺要刮,我悉聽尊便。”
不遠處的先競月不由暗歎一聲,這言思道雖是惡貫充斥,終究自作孽不成活,但眼看他就要命喪於寧萃之手,心中到底還是有些可惜。神火教的三大尊者也是麵露不忍,微微點頭,隻要遠處的哥舒王子雙眼中儘是憂色,隻盼寧萃從速將此人殺死。
眼看先競月這招“獨劈華山”便要脫手,卻被寧萃攔在了當中,倉促間他隻得將偃月刀停在半空。公孫莫鳴深知先競月這一刀之威,恐怕寧萃受傷,倉猝搶了上來。當此局麵,先競月也不肯和神火教教主起牴觸,歸正其間有的是人要取言思道的性命,的確輪不到本身親身脫手。當下他冷哼一聲,冷靜退到一旁。劈麵的言思道則是微微一笑,向先競月大聲說道:“正所謂有拖無欠,看來我欠競月兄的這一刀,又得臨時記下了。”
此時在場的神火教三大尊者,包含哥舒王子和先競月在內,對言思道的本領再是清楚不過,單以心智而論,即使是一手初創出本朝基業的青田先生複活,隻怕也難以對抗。此時他被寧萃逼到絕境,原覺得他定會有一番驚人之論,來做病篤掙紮,誰知他這麼一個堂堂男兒,竟然當場向寧萃跪了下來,直看得在場世人目瞪口呆。
話音落處,寧萃已轉頭瞪眼言思道,心中更是怒不成竭。要曉得她矜持年青貌美,才乾武功也屬當世一流,是以自視甚高。卻不料當日在金陵城中,她一起追殺“牛頭馬麵”中的“馬麵”吳盛西,剛巧撞見剛從天牢中逃出不久的言思道,一番扳談以後,竟然對此人一見傾慕,不但饒了吳盛西一命,還心甘甘心腸聽他調派,這纔有了厥後紫金山太元觀和禁軍合餬口出的一場兵變,讓言思道從中撈走很多好處。
言思道吃了她這記耳光,隻覺全部頭頸都已麻痹,忍不住怒道:“甚麼為甚麼?你搶先一步找到公孫教主,便已……便已將我的全部打算完整打亂,固然我已拚儘儘力,到頭來也再無迴天之效,你還想如何?”寧萃聽得火冒三丈,又是一記耳光重重打在言思道臉上,竟將他半張臉打了個稀爛,翻卷出大片皮肉,但當中卻不見一滴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