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殺戮[第2頁/共3頁]

卻不料就在這時，嘉峪關城牆上俄然降下兩個吊鬥，而城牆下的世人已然殺紅了眼，還覺得又是守城軍士送來的食品，一時也無人理睬。但是這一回降下的兩個吊鬥內裡，卻彆離站立著兩個活生生的人，左邊吊鬥裡是一個氣度軒昂的男人，約莫三十多歲年紀，以金冠束髮，繡著兩撇小鬍子；右邊吊鬥裡則是一個鷹鉤鼻子的胡人老頭，伸直在一身青綠色的大氅當中。

待到這兩個吊鬥從城牆上降落到一半的時候，右邊吊鬥裡的胡人老頭便將雙手一揮，灑出大片淡藍色粉末，被蒼勁的北風一吹，儘數落在他身後的嘉峪關城牆上，隨即便往城牆下滿盈開來。冇過量久，城壕表裡廝殺的軍士俄然聞到一絲如有若無的暗香，轉眼間便覺四肢痠軟，接踵癱倒在地。

李劉氏頓時一愣，說道：“笛聲……不過隻是寄一時之情罷了。自從跟在大人身邊，好久都冇吹奏過了。”話雖如此，她還是從懷裡吃力地找出她那支玉笛，放到唇邊悄悄吹響。誰知一曲江南水鄉的調子纔剛吹了幾個音，她又是一陣猛咳，點點鮮血隨之濺落在玉笛的吹孔四周，令人觸目驚心。

唱到這裡，已有很多軍士齊聲擁戴，一同持續唱道：“手中三尺青鋒，枕邊六封家書。定斬敵將首級，看罷淚涕殘落。報朝廷！那個聽？”唱到最後，十幾個軍士接踵從城壕裡站了出來，臉上神采悲忿不已，徑直向麵前嘉峪關的城牆幾次高唱著最後一句：“報朝廷，那個聽？報朝廷，那個聽？”

先競月心中微痛，他讓李劉氏吹笛隻是遁詞罷了，倒不是真想聽她的笛聲，而是讓她彆再對本身脫手動腳。目睹李劉氏這副模樣，他趕緊奪過玉笛，重新放回李劉氏的懷裡，叫她好生安息。誰知四周軍士聽到李劉氏吹奏出的這幾個調子，一時候儘起思鄉之情，有很多人都在暗自垂淚。隨後便有軍士低聲吟唱道：“塞上長風，笛聲清冷。大漠夕照，殘月當空。日夜聽駝鈴，隨夢入故裡……”

那王參將倉猝上前去勸止，一邊咳嗽一邊說道：“從速給我停止！咳咳……玉門關的將士們還希冀我們把糧食和藥材帶歸去……咳咳，你們如果再鬨下去……”他話還冇說完，城牆上已稀稀落落地射下十幾支羽箭示警，當中一支羽箭不幸瞄得準了，恰好射中一個正在劈砍城門的軍士，頓時令他殺性大發，驀地轉過身來，一刀便將王參將的腦袋斬落下來。

那哥舒王子此時乘吊鬥落到城牆下，好整以暇地走上前來，隨即發明城壕外的先競月，不由笑道：“當真是人生那邊不相逢。木老先生，你來看看這位漢人朋友是誰？”那木老先生跟在他身後，忍不住冷哼一聲，說道：“‘十年後天下第一人’、‘江南一刀’先競月。之前已經救過他一命，難不成本日還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