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奉旨殺賊[第1頁/共3頁]

當下謝貽香猛一咬牙，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故作輕鬆地說道：“是誰奉告你們去顧雲城便是送命了？大師此番前去，乃是共同朝廷新派來剿除倭寇的十萬雄師，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乘虛而入將顧雲城裡那些倭寇斬儘撲滅！哼，這本是朝廷奧妙，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倒也不必坦白你們了。試介入鼎大名的“白甲怒馬”孫心拒、逆賊恒王麾下的‘十二天王’之一，又如何帶領大師前去送命？孫將軍，你說是也不是？”

說到這裡，謝貽香肝火漸生，不由拔大聲音，嘲笑道：“此番整支‘平倭聯軍’的四千之眾，一起與倭寇廝殺至今，倖存者不敷五百之數，卻從未言敗，仍然想著攻破顧雲城，蕩平犯境之敵。這不但是我等的職責地點，更是要報仇雪恥――為那些陣亡將士們報仇雪恥！而大師因倭寇妻離子散，因倭寇家破人亡，如此血海深仇，莫非竟要不了了之？試問常日鄉裡間的些許吵嘴，大師尚且記恨在心，一門心機惟著抨擊，如何一趕上東洋倭寇，便全然冇了脾氣，乃至連想都不敢想了？莫非我們漢人天生便要低人一等？莫非那些窮凶極惡的東洋牲口是天王老子，是你們的祖宗，該當由大師拿錢拿命去供奉？”

耳聽謝貽香問出這話，一旁的孫將軍當真可謂五內俱焚，百感交集。再看到眾百姓紛繁投來扣問的目光，他隻得暗歎一聲，苦笑著點了點頭。謝貽香不等世人再問，立即伸手入懷，摸出言思道方纔交給她的卷軸，用雙手捧過甚頂，大聲說道：“天子聖旨在此，世人跪下接旨！”

隻聽百姓中有人嘲笑道：“倭寇凶惡殘暴，莫說我等百姓，即便是你們這些官兵都不是敵手。此番叫我們折返前去顧雲城，還說有甚麼奇策破敵，哼！底子便是一派胡言！”又有人詰責道：“保家衛國，流血冒死，本就是官兵的職責地點，我等平常百姓儘管種田織桑，每年賦稅又未曾少繳一文，憑甚麼要替你們去流血冒死？”更有人忿忿說道：“若非你們這些敗軍引來倭寇的追殺，我們又怎會淪落到流浪失所、無家可歸的境地？這回任憑你們說得天花亂墜，我們說甚麼也不去顧雲城送命，毫不會和家人分離，要死便死在一塊！”

話說謝貽香和言思道參議結束，便回到各自駐地，孫將軍已然按得一子的運營，將兩邊殘軍和同業百姓悉數調集起來，在林間做同一的編排調劑，而得一子則又不見了蹤跡，想來是要比及傍晚前後纔會出來。隨後言思道便喚上幾名軍士，去往三人昨夜扳談過的小山崗前繁忙，倒是要替得一子籌辦道場，好讓他發揮鬼穀絕學“玄微往生術”，從而將倭寇儘滅於這一大片樹林當中。

目睹眾百姓曆經顛沛流浪，不但缺衣少食，另有半數身帶傷病，謝貽香雖是心中不忍，但得一子的戰略既已叮嚀下來，逢此存亡存亡關頭，倒也彆無它法。她隻得硬起心腸，沉聲說道：“大師的村落是被誰焚燬的？大師的賦稅是被誰搶走的？大師的親人又是被誰殺死的？如何，這麼快便健忘了？又或者大師底子就未曾記得――未曾記得是誰把我們害成這般模樣，未曾記得誰纔是我們真正的仇敵、真正的仇敵！疇昔的前朝外族如此，本日的東洋倭寇亦是如此，試問豬狗受辱，存亡關頭尚且曉得抵擋，而我們卻隻會落荒而逃、捧首鼠竄，隻會坐以待斃、引頸就戮，隻會跪地告饒、甘為奴婢，這莫非便是我們漢人的本質？莫非便是中原數千年祖宗們傳承給我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