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東海罵陣[第1頁/共4頁]
謝貽香不由嘲笑道:“東洋倭寇本是漂洋過海犯我中原,既要與之對陣,天然少不了海上作戰。你身為叛軍一方的總智囊,整日以諸葛孔明自比,在軍中大吹法螺,如何卻連這些最底子的籌辦都冇有?”
在場軍士固然心中稀有,曉得言思道是在欺詐仇敵,但聽到如此驚世駭俗的談吐,都是瞠目結舌。孰料言思道一大番言辭說完,火線山崗上仍然鴉雀無聲,黑夜中隻聞波浪拍岸和細雨潤物之聲,全無活力可言。
至於言思道猜測眾倭寇是在等待海上船隻策應,最好的體例無疑是從泉源反對,派出水軍自海上圍堵,與山崗下這一千軍士構成合圍之勢,直到山崗上這兩百多名倭寇水糧耗儘,束手就擒。
這回不等一旁的翻譯開口,便聽破空之聲突然響起,自山崗上緩慢飛來,直取人群中的言思道。謝貽香反應奇快,腰間亂離立即出鞘,緋紅色的光彩過處,但聽黑夜中一陣金鐵分裂聲,數枚暗器已被劈落在地;舉燈一照,乃是六隻東洋的四角飛棱,隻在一招之間便被謝貽香的亂離儘數從平分作兩片。
頓了一頓,他持續說道:“我中原九州傳承數千年,自三皇五帝以下,可謂地大物博人眾。諸位所犯之地、所劫之財、所殺之人,對中原而言不過是大樹之一葉、太倉之一粟,底子不敷道哉!要曉得本朝所割之地,十倍爾等所犯;官吏所貪之財,百倍爾等所劫;天子所誅之人,千倍爾等所殺。比擬起來,諸位東洋朋友的作為,還當真算不了甚麼,充其量隻是苔蘚之患、肌膚之癢,並非不成寬恕。”
言思道心中不免有些焦心,不由吞吐幾口旱菸,再次大喊道:“諸位,江浙大地早已清除,顧雲城便是爾等最後的樊籬,現在顧雲城告破,三顧最大的倭寇權勢亦已滅亡,便隻剩爾等這兩百餘人。須知現在不但有二十萬雄師拒收於此,更有兩百艘戰艦十萬精兵封閉全部東海,諸位若不投降,莫非是竟要剖腹他殺不成?哈哈……哈哈哈……”
聽到言思道這一結論,謝貽香一想也是,倉猝苦思對策。話說麵前這座“望父石”陣勢非常險要,當中隻要一條極窄的巷子可攀,此時已被倭寇中的妙手一一占有險要之處,手持倭刀躲在礁岩暗處。即使山崗下的一千軍士建議猛攻,也隻能順次擠上這條巷子,與藏身其間的倭寇作一對一廝殺。莫說眾軍士對倭寇本就心胸膽怯,就算不顧性命儘力衝殺,到頭來也隻是將一具具屍身堆堵在登山的路口,白白送了性命。
言思道苦笑道:“本朝初創以來,水戰便一向是中原將士的把柄,說到底還是被當年李九四的水軍給打怕了。真要論起水戰,放眼全部中原,便隻要昔日洞庭湖的江望才尚且傳承了李九四的些許外相,現在也已不複存在。試問中原如此微末的水戰伎倆,若與倭寇在海上交兵,無疑以卵擊石、自取其辱,當然要揚長避短纔是。更何況此番你我兩家聯軍,朝廷一方既無水兵參軍,為求公允起見,我方卻也不便裝備,不然豈不是徒增你家那位小道長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