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天宮仙音[第1頁/共3頁]

先競月深知此人狡計多端，既要留下這些倭寇敗軍的活口，自有他的事理。而他以一塊木板孤身出海追殺，本就掌控不大，現在還要將那五船倭寇儘數活捉，更是但願迷茫，當下隻得撤銷動機，等待眾軍士開船。

但聽琴音曲調忽變，一曲古曠清遠的《秋江夜泊》，音韻中竟俄然流暴露一股肅殺之意，其象彷彿天昏地暗，風雲失容，縱是先競月的修為已達至境，聽在耳中，心神也有一刹時的絮亂，被琴音中的殺意挑起了本身的殺氣。一旁的言思道也品出琴中之意，頓時神采大變，說道：“這老妖婆是要殺人了！競月兄從速叫她停止，留下這幾船倭寇的性命！”

先競月和言思道大感獵奇，四下尋覓，卻不知這樂聲是從何而來，還道是海上的倭寇敗軍在船中吹打。垂垂地，風中樂聲愈發清楚，乃至能聽出是瑤琴撫奏之音，曲調倒是中土韻律，當中泛音象天，清冷婉轉；散音同地，鬆沉曠遠；按音如人，縹緲無常。六合人三籟相容，顯是名家大師所奏。

眾軍士頓時一驚，這纔回過神來，倉猝找東西塞住耳朵。好些軍士仍然沉浸此中，一時不能自拔，也被旁人掩住了耳朵。再看東方海天一線處，一輪紅日已完整破海而出，吊掛天涯，朝陽光輝當中，一艘巨船自東乘風破浪駛來，少說也有二三十丈是非，通體好像白玉，如同天界仙船駕臨人間；可想而知，現在這攝民氣神、殺機埋冇的琴音，恰是源自這艘巨船之上。

先競月嘲笑道：“你一力挑起天下大亂，無數性命因你而亡。莫說抗擊倭寇，便是你做一千件、一萬件善事，也不敷以抵罪。你欠我的一刀，畢竟是要還的。”言思道嘿嘿一笑，不再言語。

言思道不由迷惑道：“一曲暫寄愁緒的《秋江夜泊》，竟能彈出悲天憫人的氣度，倒也可貴，足見已得‘音有儘、韻無窮’之真味，絕非倭寇之流所能為之。何況海上風波不休，琴音隨風飄來，不但涓滴不見狼藉，音韻還能直透民氣，可見操琴之人修為之深，亦是當世一絕，卻不知是何方高人所為。”話音落處，他這才發明在場將士聞聲琴音，一個個都有些走神，接踵停動手裡的行動，就這麼呆呆望著廣寬的海麵，神情說不出的古怪。一旁的先競月已沉聲喝道：“是攝民氣魂的音波功！大師堵上耳朵！”

言思道對這琴音卻全無反應，略一沉吟，已嘲笑道：“蓬萊天宮為君開，海上仙音入夢來。想不到自從天涯天涯閣一敗，時隔多年，‘蓬萊客’這老妖婆竟然再次駕臨中原，倒是不測得緊！隻是僅憑這些倭寇敗軍，恐怕還請不來這老妖婆，多數是她的船剛巧路過此地，碰到倭寇便欲順手除之......嘿嘿，如果我所料不差，蓬萊客此番前來中原，定是衝著天子老兒中秋之夜的‘太湖講武’，看來競月兄這邊方纔建立的‘玄武飛花門’，到時候可得喝上一大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