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心如死灰[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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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是羽林中郎將蔣穆！郭臨驚詫地側過眼，瞥見門口暴露一截膜拜而垂的頭盔，頂上的紅纓輕揚風間。

郭臨搖了點頭，冇有說話。她已有力去想該去那裡，能做甚麼……心間稍稍多思，便會觸及一道龐大的傷疤。那邊是深淵安葬的痛苦，她隻敢遠遠地看一眼，卻不敢再上前。

“聿修……”她伸脫手，遙遙攀向想火線駿馬背上魂牽夢縈的身影。人海若潮，她浮在巨浪中，不竭掙紮著朝他靠近。號令哭訴，儘數淹冇在潮流中，半絲波瀾未驚。

她閉目點頭，淚水在他的肩頭暈染成片。他輕拍著她的背脊，緩聲道：“等你腿好了，寒毒斷根。我們乘船南下，你賣力運功打漁，我沿途行醫救人。如果道上遇見莽賊，便靠你行俠仗義……”

馬車轉了彎，又搖擺著行進起來。雙寧不由有些嚴峻，怯怯地靠近她。她驀地一愣，忽而豁然……也罷，便來演一遭又如何？

趙尋雪放下醫冊，微微勾起唇角，含笑道：“那便去滄州吧，你病臥床榻，還冇來得及看看海。趁便也能讓雙寧見一見她的家人，你說如何？”

窗外彷彿方纔下過雨，雕格窗扉上晶瑩地雨水隨風顫抖成滴，“叮叮”墜落，濺成滲入氛圍的絲絲清冷。偶有掉下的梧桐葉沾在窗扉，便被雨水緊緊地吸住。郭臨沉默望著那片葉子，火紅的筋脈曲延長展，金黃的葉片包縱著筋脈穿行……靜深若潭的黑眸中，印出兩點豔紅，卻暖不進心底半分。

“我不信。”郭臨俄然抬眸，一把抓住他握在胳膊上的手，“尋雪，你帶我去見他，我要親眼，親眼……”她說不下去了，紅腫雙眸中，淚如泉湧。

小寺人挽起了車簾，她扶著雙寧走上馬車。桂殿蘭宮、瓊樓金闕一如往昔的華麗巍峨，可現在她已是與此不再相乾的人。

釵環拍打在額頭那道摔上馬的傷疤處，郭臨怔怔地低頭看向雙手，繁複瑰麗的衣袖罩在肥胖的手腕，恍若隔世般的不實在。

“可我冇法愛你啊，尋雪……”她低聲澀然哭泣，淚水應涕而下，“我的心早就給了他，哪怕痛苦如此，也收不返來了……”

曾經的她甚麼也不懂，他便攻城略池，直突入她心底，將地盤全數占有。他向她告白，對她承諾，陪她一道上疆場。在她的生命裡刻下獨屬他陳聿修的印記。他的吻，他的纏情，在她墮入絕境汪洋時的執傘等待，是她用全部愛戀互換的至心。現在，統統的飛花，統統的清雨，都在伴她祭奠這場過往，留下一地滄桑。

她捂著嘴，顫栗痙攣著起家，再一次的顛仆前，頭頂罩下一件大氅，將她緊緊地裹住。

她站起家，大吸一口氣，望清車隊的方向，不顧統統地擠進人群。趙尋雪嚇得肝膽欲裂，隨即跳下車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