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 第十三章(2)[第1頁/共1頁]

我上前在他劈麵悄悄坐下。“方婉讓我對你說聲感謝，另有對不起。”

“方婉……？”他抬眼，幽黑的瞳眸中帶著一絲茫然。

我看動手中這幅畫，悄悄淺笑。畫間的美人有一張極美的望著滿園梅花的神采。這幅畫的左下角，凝了幾滴淚漬。</P></DIV>

他不記得她，也不記得屬於他們倆的月夜，或許連現在喝酒澆愁的啟事都不記得了。但是我卻不可否定他與方婉之間，曾經實在存在過的那種一見鐘情。如果隻是因為方婉的斷交便讓他落空這一段或許對他來講非常首要的回想，我又何其捨得。

“如果你不記得，那我便給你講個故事吧。”我從袖間拿出一卷畫紙，恰是我從方婉房裡悄悄摸走的那一張望梅圖。“這個給你。我想，對於他們兩個，除了我們的影象以外，也就隻剩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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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返來的時候，恰是那一日我和蘇淩塵回到解纜的時候，秀卿與拂袖任先生喝酒談天的阿誰早晨。月朗星稀，我鼻尖聞到雲漠裡特有的枯燥的砂的味道。

我俄然感覺心傷得無以複加。

當統統的煙塵散儘，我展開現世中的眼。花圃中的砂海香已然枯萎，馬車上的方婉的身材也已經不見蹤跡，軟墊上她躺過的處所另有著淺淺的凹痕，彷彿是獨一能證明她曾經在這裡呈現過的證據普通。

就跟我拜彆時一樣，他們仍喝著酒。不過任先生彷彿是已經回屋歇下了，而秀卿如許的兩杯倒也被灌得差未幾了，隻剩下拂袖一小我對著麵前的酒罈愣愣入迷。也是，按秀卿的酒量來講，能撐到我返來就很不輕易了，畢竟拂袖和任先生都極擅此道。

而這個買賣本身，亦算得上美滿。蘇淩塵救方婉的初誌，也隻是為了返魂香，他以一個慾望作為互換請我幫他。也就是說，此後如有一日，我以這個慾望要求他，他便會為我做統統。很好的互換前提不是麼？

……

我看拂袖怔怔入迷，想想也不免。司命的力量奪走了他腦海裡關於方婉的統統，隻剩下他送藥到連家彆院的小小片段。司命，如此強大而可駭的力量。隻是方婉的一念之差，竟就能生生剝奪了一小我的影象。

曾經覺得，具有是不輕易的；看過方婉他們三人的這一段才曉得，本來，捨棄更難。

我不在乎地抹去了嘴角的血珠。司命之術的反噬，若我所施的術對將來影響越大，那麼反噬在我身上的感化就越較著。還好還好，隻是嘔了口血罷了，算不得甚麼。我一開端便曉得這一場買賣，必然會有所代價，師父和秀卿不成能不曉得，但是他們還是罷休讓我去做了，所幸這事從這個方麵來講，還是勉強稱得上是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