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 第十一章(6)[第1頁/共1頁]

很多時候，你將愛情推開，它便不會在原地一向等下去。

方婉的房裡模糊約約有一點燭火。燭火下的書案上，是白日裡連臣給她畫的梅雪圖。

我總感覺，此情此景之下，連臣該說，曾經有一份竭誠的愛情放在我麵前，我冇有珍惜，直到落空後才悔怨莫及，大家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遇的話，我會對這個女孩說三個字，我愛你。畢竟現下大多人喜好拿這句話來表達錯過的愛情。

畫間的女子身後的梅林襯著漫天飄雪，紅得素淨。望梅亭前一樹梅，為誰寥落為誰開。那女子穿戴蘇芳色的襦裙，胭脂色的荷葉裙邊映在雪地上，比那梅花都要素淨。那女子眉眼帶笑，倒是看著不遠處的梅林。那淺笑，幾近透明。

……

“我隻祈求上天能夠允我們來生再結一段緣分，來生，我必然好好隻看著他一人，也逼著他必然要好都雅著我。這一世，我再不苛求甚麼了……”這是當時伴著鈴鐺聲，她同我說的最後一句。

門外，是在方婉房外守了一夜的連臣。他看著床榻間的人，聲音在喉嚨間滾了又滾，才終究艱钜地擠出兩個字：“婉兒……？”</P></DIV>

他們公然在亭裡坐了整整一日，連臣他也畫了整整一日。

實在那一日在順水崖，我就預感到定會有這一日。方婉想要自我了斷。是以隔日的淩晨，司命之界裡，收回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碎在這個天下的上空，緩緩散落下來。這是司命人斬斷執唸的鈴鐺聲。

方婉是個調香師，還是個常林王族禦用的調香師。是以她的調香功力可想而知。常日裡能用香治個小病小痛天然不在話下。我曉得，有些香，能夠殺人於無形。無疼無痛，不知不覺，死於夢境。而方婉，她會製這類香。

隔間裡的大床上，闔著眼的方婉，她嘴角的笑容也幾近透明，似是跳脫了凡塵。

她的回絕如此直接。連臣冷靜地低頭作畫，他執筆的指尖慘白冇有赤色。畫筆輕描間，我瞥見有一顆淚珠滴落在烏黑畫紙上，半晌便消逝不見。

我在他們身側的遠處悄悄看著這彷如畫中的二人，不知不覺也看了一日。天涯間白雪悄悄落下，無聲熔化。

方婉極是寧靜地睡著。闔著的雙眼再映不出這世上的光輝色采。我謹慎轉頭看門外的人，微微低眉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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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方婉她淡然搖點頭，道：“不，你不是我的阿臣。我愛的不是你。”

就算這時候連臣想通了，即便方婉真的是他的姐姐，也要長相廝守，但是對方卻已經不再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