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客棧[第1頁/共3頁]
慕容薇與蘇暮寒雖無婚約,倒是大多數人眼裡心照不宣的一對。自家兄長年過十八猶未訂婚,夏蘭馨思前想後,也隻能假裝不知。
夏蘭馨聞言,順手從小幾上藍地金邊纏枝花草碟裡拈起幾枚鬆瓤,吹去表皮,悄悄含在齒間,笑容飄漂渺渺,“阿薇,三哥這兩日早出晚歸,但是為你辦事?”
這番對話七日裡已經經曆了不下三遍,現在有新客上門,羅訥言熟讀聖賢書,早已慚愧滿麵,自是無顏持續。
算算光陰,此人該當就在都城。隻是年事長遠,印象裡又是幾年後的模樣,端倪約略最多七分相像。憑著恍惚的印跡,慕容薇決計將人畫得年青,一筆一筆考慮,落在宣紙上仔細心細。
故意要問,於禮分歧。想著夏蘭馨並不知情,她不便打趣,將話題轉向閒事:“正有事想奉求姐姐,姐姐本日不來,我也要人去送帖子相請”。
夏家一門權貴,三代人在朝中為官,不免招人嫉恨。天潢貴胄為女兒插簪不過一時的錦上添花,反而不如挑選與世無爭的雲家,與這類人家相處,纔是深諳公公一貫抱樸守分的處世之道。
“將這個交給三哥,務必找到畫中人。不能大張其鼓,隻能靠五城兵馬司的人暗裡留意。如果發明,必然想個彆例留住,我要見一麵。”慕容薇憑著影象約略略回想,沉吟道:“應是姓羅,名叫訥言。”
溫軟的話似是偶然,又似是成心,如風拂過她的耳邊,留下絲絲波紋:“姐姐放心,我與安國公世子如何,與三哥無關。三哥與姐姐都是清風明月普通的人物,慕容薇由衷佩服你們的大義。”
雪重霜寒,暗淡的油燈撐起一小方微小的暖意。
店東人於婆婆六旬擺佈,洗得泛白的青布大襖上有幾個小小的補丁,立在他中間一臉的難堪。
“阿薇,你這幾日變了好些,姐姐竟不知你葫蘆裡究竟在賣甚麼藥?”故意要問,曉得慕容薇不欲多說,夏蘭馨也隻是開句打趣。
“客長,您也諒解老婆子的難處,我家謹靠這個堆棧餬口,已經免了您七日房租,實在是小本運營,您還是彆處去住。”
穿堂一間靠窗的坐位中間,昏黃的油燈照著的,恰是愁眉不展、一臉難堪的羅訥言。
“未雨綢繆,也未可知。”,慕容薇淡然回身,悄悄撫動著腕上凝翠欲滴的玉鐲,眸光瀲灩無邊,竟雜了上位者的傲視。
榮辱與共,夏家與西霞早已緊緊綁在一起,夏蘭馨從懂事起便深深明白這個事理。她於細枝末節並不在乎,而從小跟在祖父祖母身邊耳濡目染,在朝堂風向和君國大事上卻有著異乎凡人的靈敏。
事理夏蘭馨也懂,隻不過體貼則亂,問話便錯了章程。
曉得慕容薇焦急,夏蘭馨也就不再多坐,攜了賜給雲持的琴譜,告彆出宮。回到府裡連本身院子都冇回,先將畫像送到夏鈺之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