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一曲終了[第1頁/共3頁]

“哈哈，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賦性也一定算甚麼良善之輩。”

楊柳煙倉促分開了映月閣，酒宴已經涼了，李落閒坐了半天，舊事如煙，如走馬觀花般從麵前閃過，不留意間本來已顛末端這麼久。

“我隻覺得他有事要和王爺伶仃來講，隻是冇想到他會說出如許的話。”

“你擔得起麼？”楊柳煙幽冷問道。

這句分開一語雙關，既是分開塚宰府，也是要分開與章澤柳和楊柳煙的糾葛。

彈完這一曲，李落稍稍安靜了些。

在這琴聲的六合裡，一方諸物在這一刻彷彿都是為了琴聲而存在。

“本日以後，我便是塚宰府的少夫人，這些話除了明天我就再也冇有機遇說了。”楊柳煙定定的望著李落，言語雖輕，卻不容李落質疑。

李落輕咳幾聲，低聲說道：“我留下來隻怕多有不便。”

楊柳煙看著桌上的殘羹剩酒，指責的搖了點頭，稍事清算，悄悄說道：“王爺，讓我替你斟一杯酒吧。”

李落心中一疼，疼的公然痛快，有一種暢快淋漓的痛苦，這些年苦心諱飾，終在這女子落寂無聲的一句話中狠狠的撕了出來。

曲意很冷，但竄改詭異多端，因為樂譜寒了些，宮廷宴會當中極少有人彈奏刺沁寒的，不過教坊中琴藝大師考較當中便有這一首刺沁寒。

琴聲很疾，滿園樹枝飛葉競相追逐應和，就連水中的沉魚彷彿也遭到琴聲的感化，不時躍出水麵，想要突破這一麵真真相隔的明鏡。

李落沉默半晌，俄然展顏笑道：“好，我留在這裡，聽完以後我會分開。”

一曲結束，被琴聲捲起的風雨也漸漸沉寂了下去，這座萬靈院又緩緩規複到了常日的模樣，隻要幾個府中侍女還癡聰慧呆的望著遠處的映月閣，冇有從剛纔的琴聲中回過神來。

楊柳煙神情一暗，柔聲說道：“他讓我取酒過來，如果這是一罈想喝的酒，定是早就籌辦好了。”

楊柳煙嗯了一聲，起家去喚映月閣外的珠兒出去。

酒入喉，雖是烈酒，但也不能讓李落感到有一絲刺痛，這一刻已然有些麻痹了。

這些事越想越讓李落心中煩躁，李落抓起桌上的酒罈，也不消杯盞，就如許將一罈烈酒一口氣喝的一滴不剩。

李落轉頭看了一眼，楊柳煙已經換了一身外套，玄黛鶴氅，素水披肩，更加顯得冷凝淡然。

刺沁寒是一支宮曲，訴的是急變當中的生與死，或許寫下這首曲子的人是個刺客，或者是個將軍，又或許是一名宮門外的亂臣賊子。

楊柳煙藉端扶章澤柳歸去屋中安息，何嘗不是留些時候清算此際混亂難平的心境。

“的確如此。”

婉轉處如大漠孤煙，激昂處又似雨打枇杷，快慢流轉之際隻在操琴之民氣念一轉之間，來無蹤，去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