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章 是非之地[第1頁/共3頁]

壤駟闕驀地回身，咄咄逼人的盯著李落，壓抑著聲音，沉聲叱道：“你為甚麼要殺那麼多草海族人？鷹鳴角上的人都是你們天南的仇敵麼？不錯，相柳兒和你是存亡大敵，可她有像你一樣手上沾滿了無辜百姓的鮮血？”

人影打了個哈欠，謹慎的翻了個身，把身上的女娃先放了下來，摘去臉上的草帽，暴露一張沾滿滄桑風塵的臉，胡茬青青，難怪被女娃叫成鬍子叔了。

“你走吧。”壤駟闕麵無神采的說了一聲，回身頭也不回的向鹿野那伽走去。

壤駟闕胸口一陣起伏，少頃以後就沉著了下來，冇有了怒意，冇有了恨意，也冇有再詰責李落，冷酷的就彷彿是一個陌生人普通。

“有。”壤駟闕微微一頓，決然接道，“但我不能奉告你。”

一夜相處，同生共死，拜彆之際纔有了壤駟闕現在那麼一絲的真情透露。

“我有一問，那欽人到底是甚麼人，他們的黃金聖壇又是甚麼？”

日剛斜，從雲層中透出一個有氣有力的表麵，不但不見亮光，反而更顯得暮色蒼蒼，眨眼間就被另一堆陰霾的雪雲遮住。

煙波，如火，催民氣。

“嗯，多謝壤駟女人。”李落誠顏一禮道。

“鬍子叔，鬍子叔。”女娃拉扯下落魄男人樸實到襤褸的衣衫下襬，連聲叫道。

好大的一聲，直震的睡得正憨的人影一個激靈，捂著耳朵無法的說道：“石蛋，鬍子叔耳朵被你喊聾了。”

“壤駟女人，我有一事就教。”

看著壤駟闕遠去的背影，李落俄然感覺一陣黯然，有那麼一絲失落和牽掛，模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或許有一天，本身還會再返來這片極北荒漠。

落魄男人伸了個懶腰，站起家子遠遠瞭望了一眼，前頭約莫十裡處有一座土城，被黃沙戈壁上扭曲的煙氣熏得有幾分煙波漂渺的意味，似是泛動在水波裡一樣，閃閃動爍，好像蜃景。

女娃小臉嘟了起來，極是不對勁，手腳並用的爬到人影肩頭，雙手合攏，大呼道：“起床啦！”

李落沉默半晌，和聲說道：“不管如何，都要多謝女人的拯救之恩。”

馬車上，一個紮著小辮的圓乎乎女娃用力的搖著車轅上一個臉上倒扣著草帽，躺在身後麻布袋子上呼呼大睡的人影，一邊搖一邊脆聲叫道。

古道，西風，瘦馬；

李落看著壤駟闕，考慮沉吟，麵前看到心有痛恨的壤駟闕果然是她的真臉孔，或者說眼下的模樣也是壤駟闕的故意之舉。

李落怔怔無語，隨即心中恍然，這纔是壤駟闕心底深處的真正設法，血海深仇壤駟闕並冇有忘，隻是掩蔽了起來，李落還是草海諸族的死敵，身上也還揹負著無數條新鮮性命的血債，而這片迷霧雪原卻能將壤駟闕心中的恨意粉飾起來，現在翻開的一角，恐怕隻是以管窺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