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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書來不及鎮靜，不要命般在郊野中疾走，繞過南城牆，又折而向北。她已經近一年冇出城了，但影象還是格外清楚。她很快便找到了那棵埋匕首的大槐樹。上一次，這棵樹還儘是枯枝，樹底下積了幾尺厚的雪。而現在，樹下是一層落葉，踩上去軟軟的，很舒暢。

但是她聽到了城內模糊傳來的打更聲音。寅時三刻已經到了。杜滸留給她的一個半時候，已經用完了。

俄然，她聽到有人朝她走過來，蹲下身，將她手中的匕首悄悄抽走了。

她的手俄然摸到了甚麼冰冷又堅固的東西。柵欄和水門中間的腳手架上，嵌著幾根鐵棍、一個鐵錘。那是修河渠的工人們留在那邊的。

俄然她手上一輕，木條終究斷了，一截斷木帶著水藻，悄悄漂上了水麵。

她從河渠裡拖泥帶水地爬了出來。南城牆在她背後投下龐大的影子。玉輪已經偏西了。

她再不躊躇，本地子開端飛奔。身周冷風颼颼的吹過，帶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她冇多久就不感覺冷了，密密的汗珠從鼻尖滲了出來。她輕車熟路地躲過了七八個哨卡，繞過了巡查緊密的宮城，一起跑過萬寧寺、寶鈔庫、圓恩寺、仁壽坊……

河渠裡的水經流全部都會，已經變得又臭又渾。城牆上開著一個小水門。水門彷彿還在擴建當中，四周搭著支架和雕欄。而水門正中，是一個可起落的柵欄。柵欄的裂縫很窄，容不得她的身子通過。

一幅完整的輿圖在她腦海中拚集了起來。出城的溝渠是在麗正門和文明門之間，和她要去的清除門幾近是個對角，完整南轅北轍。但她隻要這一條路可走。她必須繞路，馳騁半個多數城，從水道溜出去，再繞過半個多數城牆，才氣達到目標地。

杜滸揮揮手，讓她開口，將匕首在衣衿上擦了擦，淡淡道：“我隻是讓你把它送到我手上，可冇說送回鐘樓。你一心焦急趕時候，如何連身邊多了小我都冇重視到？這可不可，奉告過你多少次，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隻要你略微留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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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書想清楚這一點，小聲喝彩起來。水道！這條路明顯白白地擺在她麵前，她卻眼睜睜地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