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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金和闊闊真看到房裡隻要兩個灑掃丫環，神情非常駭怪，相互看了一眼，真金道：“鐵穆耳呢？莫非他不在？這兩個女孩子又是甚麼人？”是用蒙古話朝闊闊真問的。

奉書不睬她，又理了兩排書，這才撣撣手，朝那書架看了一眼，內心的貓爪子總算不是那麼撓人了。

這一放不要緊，隻見書架上另有很多冊本，安排的挨次都倒置得匪夷所思。《韓非子》竟然插在了幾卷《資治通鑒》之間，《三國誌》竟然和《水經注》做了鄰居，而《老子》和《莊子》則參商相隔，中間橫著幾十冊諸子百家。

奉書正皺眉，和她一同灑掃的綠葉連聲催她：“這裡的書是金貴物件，我們可不能亂動！你彆瞎擺了，讓使主發明，指不定如何罰呢！”

真金嗬嗬一笑，指著她，說：“還是個懂蒙古話的蠻子丫頭！喂，這些書籍是你理的？”

這些伎倆，有些是她本身悟出來的，有些是杜滸提點表示於她的。她偶然候感覺本身成了討厭的大漢奸，但看到巧奴她們一臉不甘、或許還帶點妒忌的神情，表情頓時又鎮靜起來。漢奸就漢奸吧，歸正隻是一層外皮罷了。

奉書內心卻起了彆樣心機，半是看不疇昔，半是想賭一把，轉頭對綠葉說：“我偏要動一動，你彆管。如果然的罰下來，我一小我擔。”

奉書心中砰砰直跳，想解釋，可她的蒙古話眼下捉襟見肘，除了幾聲“是”，也答不出更龐大的話了，心中一急，乾脆用漢話道：“我們漢人的端方，向來是要敬惜字紙，我從小就看不得書籍紙張被糟蹋，不管一管，就滿身不好受，夜裡睡不著覺。就算你們要罰我，我也非伸手亂動一動不成。”

她冇見過皇孫、公主，可她曉得，他們約莫都是玩心甚重的孩童，不喜好好好讀漢人的書。因為她每次打掃書房的時候，都感覺那邊像是個被颱風攻擊過的村落。書籍胡亂堆在桌上地上。書廚裡塞著小弓小箭，另有小馬鞭子。一塊塊沾了墨的羊拐滾在硯台四周，那是蒙古孩童投擲玩耍的玩具。桌上浸了墨汁，特彆難除。想來太子請來給他們當教員的漢人儒生也不敢管束半分。

闊闊真不會說漢話，打蒙古話笑道：“蠻子女人也認得書籍？也識字？”

綠葉急得要哭了，直說：“要出頭，讓主子看上，也不是這麼乾的！”

說得語序有些倒置，她不由微微紅了臉。

平常丫環們是不準亂動書房各物的。但有一次，奉書看到一本《孟子》被攤開來扔在地上，紙麵上印著一個小靴子印兒，心機難受得像被貓抓了一樣。她從小就被教誨要敬惜字紙，眼下這麼糟蹋冊本，是她忍無可忍之事。她想也不想，就將那本《孟子》捧了起來，撣了撣上麵的灰，在書架上尋摸了一圈，和《論語》、《大學》、《中庸》放在了一起。